寒初藍,母子倆已經了習慣把寒初藍當成衣食父母。

寒初藍又寒了李氏一眼,李氏忍不住在心裡輕顫一下。這個兒媳婦以前就不怎麼說話,但還會叫娘,眼神也不會像此刻這般可怕。自從三天前兒媳婦不小心掉進河裡後,醒來便是如今這個樣子了,三天來還不曾說過一句話,眼神也變得特別的銳利,每次被她這樣看著,李氏都覺得自個人的心被寒初藍勾割了一大塊似的。

夜千澤進屋後,就在那張破舊的桌子前坐下,桌子下面是四條長板凳,長板凳也顯得很殘舊了,有一條板凳只有三條腿了,坐著的人要特別小心,免得與地板親吻。桌子上擺放著一隻很舊的茶壺,因為經常泡茶,茶水浸泡留下的痕跡太多而積壓成為汙漬,兩隻損缺的茶杯挨著茶壺安靜地站在桌子上。

漂亮的鳳眸瞟了一眼寒初藍,夜千澤便拿起了茶壺,想替自己倒一杯茶水來喝,誰知道倒出來的卻是冷開水。陰柔邪美的臉上晃過了一愣,忍不住衝寒初藍叫著:“藍兒,我的茶怎麼變成了冷開水?”

寒初藍依舊是抿著唇,沒有回答夜千澤,反倒是走過來,把坐著的夜千澤拉起來,拉的還是夜千澤砍柴時握著柴刀的那隻手,長滿水泡的大手被她這樣一拉,夜千澤馬上就低叫起來:“藍兒,我手痛,你輕點。”

撇他一眼,寒初藍的眼裡掠過了鄙夷,這樣的一箇中看不中用的男人,自己的前身怎麼願意嫁給他?圖他長得帥嗎?帥又不能當飯吃,特別在這個年代,在這種窮苦的家庭裡,帥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長得細皮嫩肉的,一點都不像個農家人。

寒初藍在穿越後的這三天裡,也弄清楚了夜家並不是張家村的本土村民,而是十幾年前搬到這裡的,當時李氏在張家村落腳下,置辦了一些田產,但她不擅於務農,現在夜家的田產是種著莊稼,卻不如野草長得好,可以預知收成肯定很差的。

十幾年來,母子倆如何活過來的,寒初藍甚至沒有興趣去知道。

“澤兒,你的手怎麼了?”李氏聽到夜千澤的低叫,馬上就圍了過來,心疼地從寒初藍的手裡奪過了夜千澤被拉住的手,“都長泡了,怎麼會長泡的。”

“笨!”

寒初藍淡冷地擠出一個字來。

磨刀不誤砍柴工,他不知道嗎?柴刀那麼鈍,他又砍那種沒有乾的粗樹枝,手不起泡才是怪事呢。

淡冷的一個字,帶著無盡的諷刺,刺得母子倆都愣住了,愣愣地看著寒初藍。三天來不曾開口的人,一開口便帶著諷刺,在昏暗搖曳的油燈火下,夜千澤的臉色一點一點地變紅。

“寒初藍!”

夜千澤生氣地連名帶姓一起叫著小媳婦的名字。

穿越前,寒初藍是這個名字,穿越後,寒初藍還是這個名字,冥冥之中是否早已註定?

“你說誰笨了?”

寒初藍淡冷地再次擠出一個字來:“你!”

夜千澤氣得差點想跳腳,別人家的媳婦兒都是以夫為天的,他這個小媳婦,除了會做事之外,沒有一樣是他喜歡的,竟然還敢把他踩在底下,別以為他是美男子就不會生氣了,他也有脾氣的,而且很不好。

“藍兒,你不能這樣說澤兒,澤兒是你的丈夫,妻以夫為綱,在妻子的眼裡,丈夫便是天,便是地,是神祗,當妻子的只能順從丈夫。雖說我們是窮苦人家,這種規矩也不能亂了。”李氏忍不住對兒媳婦一頓說教。

寒初藍轉身去找來了一枚有點生鏽的針,針頭上系穿著一根小小的麻線,是寒初藍穿上去的,預防針兒太小,掉在地上找不著。

婆婆的說教,她充耳不聞,如若嫌棄她不懂規矩,請備休書一封!

聽了母親的話,夜千澤高傲地仰起頭,宛如一隻孔雀,眼角餘光卻盯著寒初藍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