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駒高昂地嘶鳴,猶如寺廟大鐘,如雷貫耳。

徐龍被其威勢震懾地微微後退半步。

禮部尚書賈虛見狀,輕輕地咳嗽一聲。

“太子殿下?”

太子徐龍從驚懼中反應過來,一股怒意油然而生。

北涼王這是在給他下馬威?!

徐龍眼中的陰鷙一閃而過,旋即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本宮尚好,倒是皇兄去了北涼,辛勞後瘦削了許多。”

他說著又指了指徐牧身下的神駒。

“這就是白龍駒?皇兄的白龍駒果然神俊!”

徐牧翻身下馬,仰面而笑。

“北涼的異種良駒罷了,怎麼比得上京城儀鸞司挑選的良駒?”

“一年未見,太子殿下倒是越發丰神俊秀,汴梁的風水養人。”

兄弟二人皆是面含笑意,其樂融融。

徐龍遙遙望著北邊,感慨道。

“皇兄這一去北涼,本宮想念得很,北涼山高路遠,蠻荒之地。”

“其北涼三州人多野蠻性情暴烈,本宮一直擔心皇兄不習慣。”

徐龍笑了笑,“稱讚”徐牧。

“沒想到皇兄到北涼之後風生水起,看來北涼天生就適合皇兄!”

“當初皇兄選擇主動去北涼,對極了,哈哈哈哈!”

禮部尚書賈虛,還有兵部尚書陸放在後面,聞言臉色都微微一變。

太子殿下這話說得忒狠,一面說北涼是蠻荒之地,人野蠻暴烈。

一面說徐牧去北涼去對了,天生適合北涼。

等於指著徐牧的鼻子,罵徐牧野蠻性情暴烈,如同蠻夷嗎?

禮部尚書賈虛可太清楚徐牧是什麼人了。

當初北涼陵州風陵渡,多少殺手,再加上魏風華等朝廷高手。

被徐牧一個人耍得團團轉,最後姜玉郎、魏風華都被徐牧算計,命差點丟了。

賈虛眼珠一轉,想要站出來緩解氣氛,卻聽徐牧輕笑一聲。

“太子殿下未曾去過北涼,怎麼知道北涼是什麼樣的?”

徐牧的聲音清朗洪亮,使得周遭的人都能聽到。

“北涼三州,對勇武豪邁之士,北涼三州百姓亦是我大梁百姓!”

“北魏、萬妖之國南下,北涼軍數次出潼門關,力戰強敵。”

“北涼三州的土地是蠻荒之地,但人,是古道熱腸的大梁人!”

徐牧的話鏗鏘有力,陸放聽得眼珠發亮。

便是在北涼吃了虧的賈虛,也不禁暗暗點頭,北涼王的格局,比太子殿下高了不止一點啊。

“吾前往北涼是無心之舉,然而本王與北涼乃是互相成就。”

“北涼的朔風苦寒,然北涼人卻有報國的赤子之心。”

“去北涼歷練一番,本王脫胎換骨,再也不是那籠中鳥,金絲雀!”

“壯哉北涼,壯哉我大梁!”

禮部尚書賈虛聽得已經汗流浹背了。

北涼王徐牧的話說得漂亮,然而這最後幾句話,卻直指徐龍。

分明在暗示他徐牧去了北涼力量,成了貨真價實的北涼王。

徐龍卻困在汴梁,是籠中鳥,金絲雀!

太子殿下與北涼王,當真沒有一個好相與的!

徐龍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他咬著牙,從牙縫裡面擠出一句話。

“皇兄,請入城,父皇母后想念你多日了。”

徐牧、徐龍兩個人並肩而行,笑容滿面,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樣。

禮部尚書賈虛與陸放跟在後面,聽著這兄弟倆的對話。

當真是表面和和氣氣,暗地裡卻暗潮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