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鈺動了動耳朵,“鍾氏一族的族人?”

楊三點頭,“泉州的日子不好過,我站在縣衙門口聽了一會,泉州幾方勢力將鍾氏一族的田地全都瓜分了,他們沒有了活路。”

周鈺嗤笑一聲,“避重就輕。”

楊三也這麼想的,“他們不老實,說的話我是不信的,鍾先生,鍾謹沒留鍾氏一族的族人,他們可能會來上河村尋你。”

鍾衍好一會才長嘆一口氣,好好的鐘氏一族怎麼就淪落如此?

鍾衍想到列祖列宗,他們這些後輩子孫不孝啊。

周鈺見鍾伯伯心裡不好受,安慰著,“鍾氏一族有今日,都是他們自己走的路,您當初離開鍾氏一族,就該猜到鍾氏一族會有今日。”

鍾衍聲音沉重,“我不是擔心族人,而是想到列祖列宗,哎。”

心裡想著,幸好鍾氏一族沒多少糧食,否則怕是要被滅族了。

楊三開口,“鍾家列祖列宗該氣也是貪心不足的泉州族人。”

鍾衍到了這個年紀,心智堅毅,緩了一會神就不想了,看時辰不早了,起身去上課。

一直到晚上,鍾氏一族的族人並沒有來上河村,還在縣裡蹲著。

第二日上午,鍾氏一族的族人才找到上河村,鍾家的大門緊閉著,清楚鍾衍在學堂,敲響了學堂的大門。

周鈺陪著鍾伯伯來到學堂門口,一眼看過去,大概有三十多個鍾氏族人。

鍾衍一看來人,大哥的小兒子和幾個沒出五服的族人,三十多個人衣衫襤褸,他從未見過這麼狼狽的族人。

鍾慶見到叔叔就跪了,“嗚嗚,爹死了,大哥也死了,族裡死了好多人。”

其他的鐘氏一族族人也都跪了,三十多人中,大人佔一半,剩下的是孩子,不過,最小的孩子也有七八歲了,至於年紀更小的孩子,應該夭折了。

周鈺還記得鍾氏一族的趾高氣昂,現在卑微的求收留,還真是諷刺。

楊兮聽到訊息過來,注意到鍾氏族人連包袱都沒有,衣服早已經看不出原有的顏色,頭髮上油膩膩的,不知道多久沒有清理過,可見鍾氏族人被嚇破了膽,一心只想快些來到向縣。

鍾衍聽著孩子們哭泣的聲音,都是他熟悉的孩子,這些孩子要喊他叔爺爺,可他不能留下他們,他和兒子走的是不歸路,他不會拿自己子嗣的命去賭,鍾氏一族可以背叛他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鍾衍對著鍾浩道:“你準備些糧食和衣服給他們。”

鍾慶急了,“叔叔,我們無家可歸了,叔叔,您要趕我們走嗎?”

鍾衍心痛難耐,聽到和親眼看到衝擊是不同的,鍾氏一族早已經沒了骨氣和氣節,“你們走吧,縣裡有收留難民的地方,只要付出勞力就能活下去,你們去縣城吧。”

鍾慶自然知道縣城的難民安置區,他們本來進不了瑞州,全因他說了堂兄是向縣縣令,幾次確認後才放他們入瑞州。

他心裡想著,到了向縣就能過好日子了,他一路打聽清楚,瑞州打仗的時候,向縣依舊安穩,他用不怕了,日後靠著叔叔就能安穩過日子。

可現在叔叔不收留他們,還讓他們去難民安置區,將他們當成難民。

鍾慶跪爬了幾步,雙手死死的抱住叔叔的大腿,“叔,我是您親侄子,我可能是您唯一活著的侄子啊,叔,您不能趕我走,您看看您的侄孫子和侄孫女,你忍心嗎?”

楊兮目光落在孩子們身上,孩子們瘦的脫了像,衣服下哪裡還有肉,全都是骨頭,孩子們跪著都打晃。

從泉州平安到瑞州已經是天大的運氣,還好南方不似北方,南方到處綠色,至少有草能墊墊肚子,不過缺少鹽的情況,這三十多個人的狀態不太好。

楊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