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說不下去了,捂住眼睛無聲地流淚。

“二哥,我……”弓杉難過得眼圈發紅,正想對弓楠坦白,一聲嬌柔的聲音,氣息略微不勻地響起,“夫君~你穿得少,山上有些冷了。奴家給你送了風衣和吃食來。”看到弓杉也在,趕緊屈身施了一禮,“五叔來了?”

弓杉點點頭,算是見禮。他以前不覺得曹勝嬋太過無禮,此時聽她喊自己‘五叔’,忽然覺得有些刺耳。憑她也配?無名無分的。慎芮氣急的時候,喊自己‘弓杉’;有求於自己時,喊‘五爺’;故意氣自己的時候喊‘弓五公子’。非常有趣。

“五叔來了正好,幫著勸勸夫君吧。三姑娘只來茶場半天,就私自出走了,至今下落不明。真是……讓人不知說什麼好。大家都猜測她是進了後山。因為後門是開啟的。一個女人家帶著一個嬰兒,進這種深山老林……狼蟲虎豹的,還能有活命的機會嗎?”曹勝嬋擦擦眼角,又說道,“夫君就是不願意相信。聽說,孤魂野鬼若無人超度,就不能投胎。五叔讓夫君趕緊請人該作法的作法,該做墳的做墳吧。這樣瞞著拖著,也不是辦法。”

“二哥,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弓杉的臉色變得極難看,再聽不下去,一甩袖子,快步往山下走。

弓楠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冷冷看了曹勝嬋一眼,大步跟上弓杉,說道:“你才來。住一宿,明早再走吧。”

“也怨不得三姑娘走。陰毒而貪心!”

“老五!不要這樣說嬋兒。不只她這樣認為,其他人同樣猜測三兒母子已……我知道你偏心三兒,不想聽到這些話。”

弓杉站住,看看憔悴的弓楠,又看看遠處的曹勝嬋,說道:“既然如此,二哥就好好守著祤兒過日子吧。以三姑娘的聰明善良,她會過得很好。我保證。”

“你為何如此確定?”弓楠眼裡冒出希冀的光來。

“我走南闖北這麼久,見識不比二哥少。世上就是有一種女子,離了任何人都能過得愜意安然。三姑娘就是那種女子。相信我,她真的沒事。”

弓楠眼裡的光淡下去,輕聲道:“好,我相信你。弓府那邊,麻煩你暫時瞞著。我一定要找到她們母子。”

越過越好

胡伯每天把陶塑拉到繁華的大街上,擺地攤售賣。慎芮的陶塑或樸拙有趣,或精緻美觀,或造型別致,很快就出了名,賺了錢。

二個月後,慎芮傾囊所出,又送了不少陶塑給店鋪房東,說盡好話,讓房東同意了分月付房租。然後帶著兒子和胡伯老兩口搬到熱鬧的主街上,後院既住人,又是作坊。前面的鋪子自然是胡伯出面。胡嬸照看弓祺,打理家事。三個人忙得不可開交,又其樂融融。

甘捕快偶爾來一趟,看看有沒有人搗亂什麼的。有一次,縣丞還親自登門,大大誇了慎芮一番,並交代里正,讓務必照顧一二。

鄰居們紛紛猜測,新來的這家女掌櫃,恐怕有些背景。還好,慎芮為人熱心大方,不擺架子,很好相處。

弓杉回到鏢局後,怕慎芮手裡的銀錢不夠用,託一個順路的鏢師帶了百兩銀子去。結果鏢師又原樣帶了回來,還多了十幾兩。

“那女掌櫃說,謝謝你的一路相助。她現在不缺錢用了,讓你以後不用再費心。”

“女掌櫃?她在賣泥偶?!”

“不止有泥偶,什麼南瓜壺、美人瓶、童子碗、造型奇怪的玩具和擺設……淨是一些你想不到的玩意。可好看了。”

弓杉氣得不想說話,坐在凳子上生悶氣。

“話說,你這個遠房堂嫂,難道沒有孃家人、婆家人什麼的?怎樣讓她一個年輕女子拋頭露面做生意?”鏢師八卦起來,一點不輸蘊華山莊的莊主夫人。

“我不就是她的婆家人嗎?你看,她接受我的幫助嗎?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