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早來的,但今天一天都在省廳開會呢,抽不出身。處裡的同志我一個也沒告訴。辛薇需要安靜地休息一下,那幾個人來了可不得了的,鬧騰得厲害。”劉強的話是說給辛薇的聽的。一個人如果在感情上受了傷,是需要獨自療傷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辛薇當然能聽出劉強話裡的關切,心裡免不了有些感動。想起昨天劉強在辦公室給她講的那個故事,又不免生出許多的感概來。

“媽,爸,你們先去吃飯吧,我想跟劉處說點事。”辛薇勸走了父母,理了理披在身上的衣服和有些凌亂的頭髮,往床頭的靠了靠,想坐得端正一些。

“你就躺著吧,病人,用不著那麼講究。”劉強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來。

“劉處,我想和你討論一下昨天你講的那個故事。”辛薇直接了當地說。

“哦!怎麼生場病,到生出對那故事的感覺來了。”劉強問得有些故意。

“那故事是蘇格拉底講給他的學生伯拉圖的。”辛薇早就知道那故事的出處。昨天她是無心與劉強較勁而已,她知道劉強的目的。而在昨天下班之前,具體地說,在莫莉告訴她,她的一飛已經成為莫莉的一飛之前,她不允許任何人,用任何她不喜歡的方式談論她的一飛。

“看來還是年青人厲害呀,我這不是班門弄斧嗎?既然你已經知道那個故事,就應該知道如何去採摘自己的麥穗了。”劉強把話繞到他喜歡的那個地方來了,他必須完成老處長交待的那個任務。

當然,以他這個過來人的經驗,要治療情傷,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已經空無一物的手,採摘到另一隻麥穗,讓無法忍受的虛空迅速充盈。

愛情與婚姻都包涵著許多偶然,無論以什麼樣的方式締結的婚姻,都有好與不好,事事無絕對嘛。既然如此,那又何必非要以愛情為基礎的婚姻呢。愛情與婚姻本來就是兩碼事。愛情是有生命的,有生命的東西就一定會有個生與死的問題;而婚姻是由法律締結的,它的生死是由法律掌握著的。與自然無關。而只要與自然無關的東西,你就很難把握它的規律。往往剛摸到點門,那邊開會又修訂了。既然把握不了規律,那又何必遵循什麼固有的章法呢?自然是隨遇而安最好。

劉強這麼想著,就覺得這個時候趁虛而入沒有什麼不對?他沒有過問辛薇關於她的那場愛情是怎麼落幕的,這也是一個過來人面對諸如此類問題最為理智的應對。

他就那麼頗有些開門見山的把嚴彬推到了辛薇的面前。

“辛薇,你看你這麼大了,還讓父母操心。應該成家了,到時候你病了,也好有個照應。讓爸爸媽媽安享他們的晚年。”劉強說得有理有節。

“劉處,蘇格拉底已經說得很清楚,對愛情是不應該有太多期望的,期望越多,失望越深。能在合適的時候,採摘到合適的麥穗就好。”一場高燒,把辛薇對愛情的那點花花草草燒得乾乾淨淨,她感情的曠野上,剩下的只是些實實在在的泥土了。

“你這樣想就好了。現在我覺得有個蠻合適你的人,你要不要和他見個面?”劉強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

“好的,我相信你的眼光!”這時的辛薇恐怕會對所有對她提親的人說這句話。

劉強還想說什麼,就聽門被人用力地推開了,一個女人大著嗓門叫著辛薇衝了進來。

辛薇介紹說是她一從小一塊長大的毛根朋友,鄒小衝。

劉強對鄒小衝笑笑。

“你們姐倆好好聊吧,我先走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先不急著上班呵,病好徹底再說。”然後揮手告辭。

鄒小衝望著劉強的背影,挑起一根眉毛,斜著一隻眼,對辛薇說道:“老了點呵,風度還可以!”

“你一天有沒有個正形,人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