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裡滿是血絲。

他下意識地揪住聞修然的衣領,無力地搖了搖, 聞修然還在輕聲安慰他,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沈言不知道一個要死的人為什麼能如此輕鬆地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林氏為難你,你就去把保險櫃開啟,裡面是一些集團的資料,應該是林白想要的,畢竟他連密碼都給你了。”

聞修然摸了摸沈言的腦袋:“我允許你為了活命去做這些事情,但我還是不想你和他在一起。”

沈言想起那盆被他故意毀壞的蘭花,大腦有些遲鈍地想:原來他也知道……

那他為什麼不知道自己的病症呢?

還是說早就知道了,一直在瞞著自己。

沈言大腦嗡嗡的,開始無意識地咬自己的指甲。

聞修然的嘴巴在他面前一張一合,但沈言已經聽不到什麼聲音了,耳邊只有越來越響的心跳聲,整個人都肌肉緊繃到有些痠痛。

直到alpha的身影緩緩倒下去,血色瀰漫了整個視野。沈言才從恍惚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嘶吼著聞修然的名字,伸手把他抱在自己懷裡。

這好像是結婚之後,沈言第一次主動抱聞修然。

他們剛見面的時候,索吻的是沈言,要擁抱的也是沈言,求名分的也是沈言。到底是什麼時候,他們兩個的行為開始反過來了呢?

沈言把聞修然託在懷裡,肚子有些隱隱作疼,許鶴已經撒丫子去外面搬救兵去了。他一個人愣愣地把渾身是血的聞修然抱在懷裡,平靜地把alpha面上的碎髮整理好。

外面的陽光投射進來,給兩人撒上一層金色的光芒。

今天早上,眼前這個男人還在給自己做早飯,和往常一樣和自己鬥嘴。

現在氣息卻已經很微弱了。

沈言緊緊地把聞修然抱在懷裡,喉嚨因為過分壓抑的情緒開始痠痛,直到他的骨骼發出聲響,聞修然的血開始慢慢凝固。沈言才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似的失聲痛哭。

“之前聞總……聞慕塵讓修然一直做手術,這其實屬於一個專案計劃,本身就是有風險的。前一段修然他身體不舒服,然後來醫院檢查,不查不要緊,一查把我嚇一跳,他的腺體已經開始衰竭了。”

聞修然被送進搶救室,沈言坐在許鶴對面,面無表情地聽著許鶴解釋。

許鶴一直縮著脖子,不敢看沈言,唯唯諾諾道:“你肯定也學過生理課,alpha腺體衰竭,一般都是絕症。他當時也有點難以接受,在我們醫院走廊坐了一下午,後來不死心,讓我取了一點腺體素,看看具體情況怎麼樣。”

“我去找了更專業的人查,結果化驗結果很不理想……準確地來說就是死路一條,但距離病發應該還有個一年半載。但就怪聞慕塵給的那一管子試劑,那玩意兒原本沒毒,但對於修然來說,就是毒藥,可能會讓腺體衰竭加速。”

沈言躺在椅子靠背上,用手遮住眼睛,另一隻手摩挲著自己的婚戒,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