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也就沒有說話。

倆人在黑夜中大眼瞪小眼。

終是夜珩敗下陣來,伸手給她掖了掖被角。

暖和的被子依舊蓋在素涼身上,只是腰間又多了一條手臂,男人那略顯滾燙的胸膛貼了過來,素涼突然覺著,床邊放著的炭盆已經不起作用了。

反正也逃不過,素涼乾脆在夜珩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了。

只是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依稀在夜半時分,素涼察覺到有動靜,瞬間被驚醒,身側正準備起身的人見狀,附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背,“乖,接著睡,沒事。”

素涼剛剛做了噩夢,額角的冷汗還未退去,此時見他很忙的樣子,素涼沒有多說什麼,乖乖地躺了下去,卻還是有些驚魂未定。

但她淺眠沒多久,胸口的內傷復發,她被折騰醒,艱難爬起來吃了顆藥。

夜珩還沒有回來,素涼待疼痛好些了,她才回到床上,準備接著休息。

這時辰,門口忽的傳來了敲門聲,是一道男人的聲音,依稀有點耳熟,“王妃娘娘,方便開下門嗎?”

素涼披好狐裘給他開了門。

推門的剎那, 如絮的雪花迎面捲來,即使站在面前的人擋了大部分的風雪,凜冽刺骨的寒風依舊颳得小姑娘臉疼得緊。

“傅呈, 怎麼了?”

素涼方才聽到少年的聲音,就覺著像他。

風雪中黑衣黑髮的少年站得挺立,雪花落在他的頭上,肩上,頃刻化成水, 面具遮了他所有的情緒,若非注意到方才略微急促的敲門聲,素涼也不知道,他是著急的。

少年站在素涼的面前,聲音微沉,像是在冬日裡凍得久了,微微有些啞, “王妃娘娘, 您能否跟屬下去一個地方?”

素涼想了想自己穿的衣服,“那你再等一下。”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素涼就穿好了衣服,換了件更暖和的斗篷。

小姑娘跟著他的步子走著,一路上已經出了府門, 她也沒問到底要去哪兒, 似乎很是信任。

他們繞過攝政王府的後門,一路向著王府後面的山上繞去,山路難行, 越往裡走, 越便是沒了路, 只能看著少年在前面開路。

當走到路的盡頭時,眼前卻還有一座山頭,入目的唯有兩根鐵索橫在崖壁上,一上一下。

“王妃娘娘的輕功極好,對嗎?”少年回頭,看著素涼的眼睛,說話慢極了。

素涼抿唇,認真想了個問題,“我若說不好,你能帶著我過去嗎?”

少年沉默了,當然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可能早就已經暴露了。

他沒有再多問,只是飛身上了那道鐵索,然後轉頭看著素涼。

素涼腳尖點地,身子輕盈一躍,便攀上了鐵索,腳下的鐵索一直在晃,極難穩住,而手心冰涼的觸感也讓她不適地皺了皺眉。

“這裡有多高?”素涼瞥了他一眼,問道。

少年停下動作,垂眸望了眼腳下,只有不盡的深淵和繚繞的雲霧,雪還在一直下著,他根本看不真切,“約莫過百丈。”

“那如果你掉下去了,能活嗎?”素涼斗篷上的帽子已經被寒風掀開,露出凍得生疼的臉。

“……”

少年看著她,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回答。

“可是我能。”素涼再躍,已經到了少年身側,不過眼中有一抹少年看不懂的情愫,無端看得人有些難過。

少年轉過頭,避開她的雙眼,“為何?”

“大約我比你輕,能飄著下去。”素涼緩緩開口,聲音隨著懸崖峭壁瞬間而過,徑直錯過少年的身。

少年瞬間嚇白了臉,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