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兒抽出一把尖利的匕首,利刃向下,在燭火之下閃著銀光,遞到素涼麵前,“給你個機會,殺了他。”

此話一出,兩名跟著的侍衛直接將容立書從地上架起來,控制在一旁。

“你們要做什麼?要做什麼!寧兒不要!唔唔唔——”

他的嘴直接被侍衛用布團堵了起來。

素涼從夜珩的神色裡看出他是認真的,小姑娘接過了匕首,也沒問為什麼,他說,那她做就是。

素涼轉身,看向不斷掙扎臉色絕望的容立書,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立書,

你曾說會娶我,可將我拋棄之人是你;

你曾說不會嫌我,可每次當著旁人的面你總不願承認我;

你曾說會用生命護著我,可差點要了我的命的人還是你;

這些我都當你用兒時的溫情相抵,不跟你計較,可你為何,還跟靖卉同流合汙,汙我母后之名,貪我外祖的財勢,當初姬家覆滅,容家究竟參與了多少……

素涼對上那雙驚恐到極致的眸,眼都不眨地將匕首插入他的胸膛,動作利索而乾脆,熟悉的模樣像是做過多次。

在場的人都震驚地看向她,唯有夜珩鳳眸愈沉,不知在想什麼。

“唔——”容立書被疼痛折磨得痙攣,他的雙眼充血,全然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之人。

素涼頓了下,手上用力,刀被抽了出來,而容立書也徹底暈死過去。

刀刃離心臟偏了幾分,就當是還少時救她命的那一次,是否能活,就看他的造化。

血濺在了素涼乾淨的衣服上,臉上。

她沒有擦,只是手中兵器的觸感刺激著她的每一根神經,素涼輕闔了闔眼,握緊了刀柄,在眾人完全沒有防備之際刺向了夜珩的方向。

夜珩下意識閃躲,來不及多說什麼,就在狹小的空間裡跟素涼動起手來,女孩的功夫對上夜珩,前面幾招下來根本不見優劣。

眾人才緩過神來,皆有了一個意識,平日看著嬌弱的王妃實則武功極高。

可很快,素涼就有了明顯的不及,幾招她便被夜珩控制在懷中,手中的匕首被奪,只是當匕首被奪走的剎那,小姑娘突然不反抗了,周身都放鬆了,呈一派任人宰割的姿態,眼眸闔上。

她這一生,經歷過無上寵愛,卻也跌進過沼澤深淵,那裡佈滿荊棘,似乎每走一步都會滿身是傷,渾身染泥,烏臭到連她都不敢承認這就是自己如今的模樣。

就連唯一逃離深淵的大半年,她也得裝成別人的樣子過活,明明身在陰詭中,卻又貪圖那不屬於她的溫暖,可偷來的,終究是要還的。

終於,這十多年來無數次的痛苦,可以盡除;

她欠夜珩的,也可盡消;

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孃親,還請等等我,涼兒真的,好想好想你……

夜珩胸腔只覺著被烈焰熊熊焚蝕著,這種感覺比之之前除叛軍的滋味還要深刻入髓,可當他那以為被背叛的絕望對上素涼那張安詳甚至於帶著解脫的神情之時,倏然平息了。

他只覺著從未有哪一時刻,像現在這般冷靜和清醒。

他好像,明白了這姑娘的意圖。

夜珩將匕首遞給其他人,雙手極其溫柔,像是在呵護至寶般,將人輕輕地抱在了懷中,沒有計較她方才的舉動,男人的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兒,“涼兒,本王將你關在這裡,是不是嚇著你了。”

作者有話說:

各位寶子們晚安,好夢哦~

沒有等來利刃入膚的疼痛, 反而得到了一個抱抱,耳畔是夜珩輕哄的語氣,嗓音溫柔得不可思議。

素涼緩慢睜開眼, 抬頭小心翼翼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