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小姐,若屬下沒記錯的話,她應該還在湖畔看綠頭鴨。”

“這個時節?”素涼神情一滯。

“總會有人給她送來,無論什麼時節。”

“可憐了那些鴨子,湖面都開始起冰了吧。”素涼想不通,“拿來燉湯多好。”

冰絮:“……”

素涼跟著餘尊走在路上,倆人都秉持著避嫌的原則,中間的距離差不多可以容下四個冰絮,不甚熟悉的這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小侯爺很喜歡畫?”

“嗯,喜歡。”

許久後。

“王妃也喜歡?”

“嗯。”

“可臣聽說王妃的畫,像是信手塗鴉。”

素來沉默片刻,問道:“想見識嗎?”

“不想,臣眼光很挑,怕傷了王妃的面子。”

“你既知曉我好面子,方才的話怎麼沒憋死你。”

“臣素來心口如一,跟那些虛與委蛇的人不同。”

素來斜了他一眼,“小侯爺不說話時瞧著挺風流瀟灑,這一開口就……”

“就怎樣?”

“挺、討、嫌。”

“……糕點還我。”

“我不。”

這一路,兩個年紀都不大的人一路吵嘴,冰絮聽得額角直跳。

剛上鵲廊,素來就後悔了,她攏了攏自己的斗篷,緊緊抱著手裡的小炭爐。

這風拍在臉上,生疼生疼的。

“王妃,要不我們回去吧。”見她冷,冰絮擰眉。

餘尊轉過頭,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說著,“王妃身子嬌弱,怕是吹不了寒風,還是回王府吧。”

素來瞪了他一眼,隨後越過他而去。

鵲廊之上,已經站了好些人,一眼望去,多都是上次作畫比賽時見過的公子小姐,他們看到素涼和餘尊,紛紛行禮。

嚴簫吟將他們招呼到亭下,“這裡風小,王妃和小侯爺且在這裡看就好。”

素涼唇瓣彎彎,眼角眉梢間都染了笑意,“謝謝。”

小姑娘感謝地伸手拉了拉嚴簫吟的手,意外觸及到她手的冰涼,便將自己的暖手爐分了一半給她,“嚴小姐也暖暖。”

對於這送上來的溫暖,嚴簫吟愣了片刻,直到掌心熱度傳來,她才僵硬地開了口,“多謝王妃。”

只是偶時她會碰到素涼的手,嚴簫吟一動不動地坐著,整個人都更僵硬了。

她幹嘛要去接!

想擺脫這詭異氣氛,嚴簫吟沒話找話,“王妃這小炭爐是王爺送的嗎?”

素涼點頭,“嗯。”

“王爺待王妃真好,若是換做旁人這般怕冷他恐怕會嫌她。”

素涼不贊同地搖了搖頭,“王爺就是嫌我嬌氣,才硬塞給我的,他說我若是染了風寒還要照顧我。”

嚴簫吟忽的想抽自己,她為何非得問這個問題!

正糾結著如何答話,遠處的一道聲音解救了她。

“第一幅,是清遠大師的《遠山橫黛》,此畫出價一百兩——”

“清遠大師的畫,可遠遠不止這個價。”

“我出一百一十兩。”

“一百二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