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收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冰絮,你怎麼不搭理我?”小姑娘不大高興,泡在浴池裡,只露出個享受的小腦袋,明明就聽見開門聲的。

隔著屏風,夜珩素來平和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現幾分無措的神情。

半晌之後,攝政王終是開了口,“王妃,是本王。”

少頃,一陣更大的水聲傳來。

夜珩好看的眉輕擰,有些擔憂,“怎麼了?”

等到夜珩已經失去耐心打算進去看的時候,小姑娘披散著溼發,正慌不迭地繫著寢衣的衣帶,雙頰因為方才的沐浴正暈著自然的淡紅,她還赤著腳,一雙小鹿眼水波瀲灩的,瞅著他,一臉迷茫,還有……緊張。

見女孩兒的頭髮還在滴水,夜珩走上前,從旁邊的架子上拿過一張帕子給她蓋在頭上,輕輕擦拭著,擦著擦著,夜珩看到小姑娘的耳朵紅了,忍不住指尖碰了一下,還有些燙,素涼頓時縮了縮脖子。

男人惑人的嗓音裡攜著幾聲輕笑,“王妃害羞了?”

“王爺,你,你不能這樣欺負臣妾。”

素涼仰起頭,瞪了他一眼,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帶著點軟軟糯糯的奶音。

夜珩微不可查地輕嘆了一聲,狹長鳳眸裡圈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更想欺負了。

目光不經意看到女孩兒雪白的腳丫,圓潤的腳趾還蜷縮了一下,乾淨粉色的指甲閃著熒光,漂亮極了。

傾身將人抱了起來,小姑娘清瘦得很,抱在懷中,小小的一隻。

素涼下意識摟著男人的脖頸,“王爺臣妾身上還有水。”

“無礙。”

儘管都被抱了那麼多次,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素涼還是會不自在。

夜珩垂首,瞧著不安分的小姑娘,有些無奈,“王妃在幽國過得不好嗎?怎的這樣瘦。”

素涼趴在他的肩頭,喃喃道:“臣妾身子不好,小時候愛玩鬧,冬日也經常偷偷去外面,落下病根了。”

“得好好養養。”夜珩意味深長道,抱著這般輕,小姑娘容易生病。

宵禁後,京都的街道上已看不見行走的百姓。

暗色的鮮血隨著那柄閃光的軟劍在空中劃過一道紅色的弧線,血濺落地的聲音破開街道的安寧,撕扯出兇戾與無盡的陰暗。

那人隨著被挑破的腰際側身倒地,黑色面罩隨之落在他的身旁,悶悶的聲音緊扣石梯,驀然還有幾分輕易不可查的迴響。

他滿臉皺紋,臉上還有點點的斑紋,鬢邊垂落的頭髮已然成霜白,只是那雙渾濁的眼還是流露出濃濃的不甘,那雙如皮包骨的手染著自己的血,可腰間汩汩而出的液體仍然從他手指的縫隙流出,止也止不住。

他本來,可以抓了攝政王妃,那般的妙人兒,得兩國寵愛,不僅可以報復多管閒事的夜珩,說不定還能挑起兩國戰爭,到時候白骨露野、兵連禍結又該是多麼美妙啊!

可這一切都被眼前這個人破壞了。

“咱家怎麼不知道攝政王何時收了這麼個有本事的手下?”

祥公公那刺耳又尖銳的嗓音劃破寂靜,他依舊笑著,語氣平和地問著,宛如還是當初在壽安宮呼風喚雨的時候。

那人同樣一身黑衣,只不過面罩遮了右半邊臉,露出的左邊品貌非凡,乾淨俊逸,身姿挺拔,手中撥劍的動作帶著些許獨有的氣韻,說出的話卻冷得徹骨,“我看著你死。”

男人走到他的身前,離倒地的祥公公不過兩步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目空一切漠然生命的氣息倒是讓祥公公萬般熟悉。

他笑了笑,隨後似很累地喘了幾口氣,緩緩地搖了搖頭,拖著又長又澀的聲音,“哎,原來我們是同一種人,只是沒想到你的手段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