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在面前響起。

素涼回頭,呆愣了一瞬,隨後欣喜在眸中炸開,“師父!”

“丫頭,想他就回去吧。”男人永遠都是那般溫和,從來都沒對她發過脾氣,即使上了年紀,歲月也沒有在他這張清傲無雙的俊臉上留下太多痕跡,“他會護著丫頭的。”

“你之前不總說他是個混小子嗎?”素涼想著最開始她聽到夜珩這個名字,也是從他的口中。

“他或許是個不擇手段的權臣,可他會是丫頭最好的夫君。”說著,他將素涼放在驛站的紅封遞到她的手中,“他會給你想要的家。”

“師父你把這個給我做什麼?”素涼接過來。

“那混小子什麼都藏著不說,難得還知道給你寫幾個字,你把整個紅封撕開看看。”

素涼時不時就會開啟紅封,盯著地契瞧上半天,之前她一直不明白,夜珩為何要把王府的地契給她。

小姑娘聽話地拆開了紅封,開啟後,上面是渾然天骨的八個字——

“門庭深冷,盼妻早歸。”

看到清上面的字,小姑娘忽的眼眶紅了。

她就是想他了,每天都想他。

紅封被素涼小心翼翼摺好放在懷中,寶貝得緊,“師父跟我一起回去吧,你可還未見過你的徒婿。”

“早見過了……”

……

那不過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午後。

攝政王府書房。

自素涼離開後,夜珩幾乎日日都待在書房,他處理著從夜卿羽那裡搶來的政務,讓自己一直陷入忙碌。

冷冷地看著這些朝臣的奏摺,夜珩硃筆一批,隨手丟在一旁。

“叩叩叩——”

“什麼事。”夜珩沒什麼耐心,擰著眉望去。

門被人從外推開了,進來的卻不是聶晟,而是他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人兒。

夜珩鳳眸頃刻間染了溫色,難以置信又略顯恍惚地看向來人。

小姑娘笑得歡樂,明眸粲如星光,手上拿了個精緻的包裹,晃著朝他小跑過來,“王爺,臣妾給你買了禮物哦。”

作者有話說:

“長樂未央,永受嘉福”詞語出自《漢書·禮樂志〈安世房中歌十七章〉》

夜珩的目光幾乎粘皮挫骨地落在素涼的身上, 鳳眸中只一個小小的她。

心中鋪天蓋地的雪色融化,開出了漫山遍野的花。

他的涼兒,他的妻, 回來了。

小姑娘跑到夜珩身前,剛彎腰湊近,就被他一把拉入了懷中,耳畔是一聲低沉磁性的聲音,“涼兒, 別後月餘,殊深馳系。”

他近日給她寫過好多信,皆是以此開頭,都還藏在手邊的抽屜裡。

感覺他抱得好緊,素涼將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小鹿眼滴溜地轉,學著他的模樣附在耳際, “這句話臣妾知道, 意思就是說分別了這一月之久,王爺朝起想臣妾, 日暮想臣妾,用膳想臣妾,就寢也想臣妾……”

“涼兒真聰明。”夜珩笑了, 不吝嗇地誇讚著自家小妻子, 掌心撫著她的頭髮,像是呵護至寶,“謝謝涼兒願意回來, 願意停留在我枯燥無易的生活裡。”也幸好你回來了……

“跟王爺生活才不枯燥, 王爺最好了, 臣妾也想念了王爺許久。”小姑娘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夜珩唇角的笑意還未全然展開,就被小姑娘一句話弄得僵住了。

“王爺,臣妾聽聞,皇兄派將領帶兵出征了,還有十來日就會抵達幽國與啟國的邊境。”

夜珩眉色一凜,撤了手,握著她的肩,溫柔地將人從懷中提了出來,定定地看向她,鳳眸釀了幾許危險,“涼兒是因為這個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