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洗。

這一日,明寶清歇一歇手,又去田埂上瞧她們忙農活。

藍盼曉正替了老苗姨在田間用鋤頭除草,田埂那頭已經聚了三三兩兩的聚了幾堆婦人,有衛家婦,也有別家人。

她們或挎著笸籮來給家中兒郎,或是剛忙好農事正歇手,隻眼睛總往這邊瞟,就算距離讓她們面目模糊,也不難看出那種津津有味的神色。

藍盼曉怎麼會覺察不到?她羞窘得連頭皮都紅了,不過是在硬撐。

一鋤頭,一鋤頭砸下去,先把自己的體面和矜持砸個粉碎,往後的日子才能立得起來。

“用右手支著,左手用力。”明寶清在邊上瞧了一會,看起來有點袖手旁觀的意思,可她又忽得冒出這一句來,“苗姨就是這麼使鋤頭的。”

藍盼曉試了一下明寶清說的,可鋤頭還是與她兩條心。

明寶清想了想,又道:“那你兩手握著,揮起的時候一併用力,落下的時候由它自己,等鋤嘴墾進泥巴里的時候,嵌住了,你再使一個撬勁,會不會輕鬆些?”

藍盼曉依言又試了試,果然覺得省了些勁兒,鋤頭和力道也融合多了。

明寶錦彎腰在席草田裡徒手除草,見明寶清看她,且還笑呢。

“小青鳥帶著鴨子給我們除好幾次草了,可雜草長得實在太快了。”

藍盼曉的手要繡花,其實不能幹這些容易糙手的重活,只人人忙碌,朱姨和明寶珊又病歪歪栽在塌上,她不忍見明寶錦和老苗姨操勞。

明寶清轉身回院去了,只不多時又回來了,手裡拿著一長一短兩根細竹子。

“我瞧著人家用犁耘田也沒把草根除了,只是覆在泥底下了,你們支著竹棍,用腳把雜草踩下去,豈不省力些。”

藍盼曉依言照做,果不其然省力許多,明寶錦甚至玩出幾分樂趣來。

衛家是有一頭耕牛的,灰背彎角,拖著犁在田地慢慢悠悠的走著,比身後推犁的人要清閒很多。

明寶錦跟著老苗姨已經把半個青槐鄉都逛遍了

,鄉里水田旱地皆有,所以耕牛亦分水牛和黃牛。

黃牛腿長畏水,在水田中行走不便,總是遭人斥罵鞭笞,水牛就不一樣了,它腿短身低,涉水行路輕而易舉,但若耕起旱地來,兩頭水牛都比不過黃牛利落。

明寶錦很羨慕衛家的這頭牛,龐大健壯、柔順謙卑。也許,她根本不需要阿耶兄弟,只需要這樣一頭牛。

那隻水牛被拴在樹旁休息吃草的時候,明寶錦曾裝作去撲一隻蝶而跑到它近旁去。

她對於水牛來說可能也就像一隻小小的蝴蝶,所以它只緩慢地眨了眨眼睛,連晃尾的頻率都沒有變化。

沒有水牛,即便有犁也用不了,犁非常沉,嵌進泥水裡之後幾乎就紋絲不動了,女娘實在沒有這把子力氣去耘田。

兩家人的田畝雖離得近,但尋常說話聲也是聽不著的,可只一嚷起來,風就做了多嘴多舌的長舌婦,叫人不聽也得聽。

藍盼曉只聽衛家三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