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往外走說:“等我一下。”

明寶清聽他腳步聲的方向似乎是往內院去了,過?了好一會,腳步又由遠及近,林期誠揣著一個匣子回來了。

他把那個匣子鄭重?擺在案几上,像是要跟明寶清分享一份獨屬於他的秘密。

‘呷噠’,匣子被他掀開了,一隻小?小?的木貓躺在一塊柔軟的帕子上,漆黑得像是嶄新的,被珍藏得沒?有一絲舊色。

林期誠把木貓拿了出來,放在手心裡託著,手腕轉了一週,讓明寶清能看個仔細。

“你阿孃刻的,活靈活現的。”

他的語氣?真是難得一聞的鮮活,充滿了自豪甚至得意,像是在展示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

“這個時辰的貓兒眼半開半合,到了午夜就睜圓了,等白天又是一條細縫。”

明寶清怔怔看著他手裡的那隻小?小?黑貓,並沒?有從?他手裡拿走,只是用食指輕輕摸了摸貓兒腦袋,問?:“她有同您說過?,眼睛為?何能這樣變幻嗎?”

“絲絃。”林期誠這年歲,眼珠已經沒?有年輕人那麼清亮了,但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睛裡的光芒讓他看起來像一個少年,“貓兒身子裡有很多絲絃,絲絃都會隨著溼冷燥熱的而有變化,鬆散緊繃各有不同,但她只是與我這麼提了一句,具體怎麼做的,她懶得說,說我太蠢,教了也不懂。”

明寶清眼底一熱,連忙垂眸,但視線落在那匣子上,隱約可?見匣底的白帕上繡著一朵鳶尾。

等她再抬眸時,只見林期誠正看著那隻小黑貓。

他看得太專注了,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都從?明寶清眼前消失了,而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他與岑嫣柔那段短暫的時光裡。

明寶清走出林宅的時候還有點恍惚,僕婦想送她去附近的客棧,她也拒絕了。

她牽著月光走出林宅的地界,往人聲熱鬧的街市上去,不知道為?什麼,人世間的聲響越歡快,明寶清的心裡卻越寂然。

原來岑嫣柔可?以有完全不一樣的人生?,林期誠早年間一直遊離在林家之外,做過?了冀州、洛州、益州各地的刺史,不論?他如今多麼的位高?權重?,明寶清只是在想,若是岑嫣柔嫁與他,是不是可?以不必囿於宅院,也不會鬱鬱而終。

假設過?去是毫無?意義的一件事,但明寶清就是忍不住。

宵禁的鼓聲敲下,人如螻蟻,四散匆匆。

有些小?攤眼見春夜有細雨落下,便把買賣收得早一點。

這條街被明寶清越走越冷清,就連燈火也一團一團滅,在那些零散的小?光團都被黑暗吞噬之後,從?那間偌大客棧門前撲出來的暖光就顯得格外清晰。

明寶清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這光裡走出來,一邊走一邊在松胳膊上捆縛著的臂韝。

其實他不是很喜歡受束縛的人,一出禁苑他就要去解開領口,腳上那雙沉重?的官靴他一進?屋門就要脫掉。

明寶清少有的,同他閒閒混在一起的幾個整日?裡,他根本連衣帶都懶得繫好,鬆鬆一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