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起?初只聽藍盼曉說明寶盈在唸女學,具體對於這?女學裡教什麼也不甚瞭解,後來與?明寶盈探討了幾回後,倒很吃驚。

女學教的也不能說全是科舉之?道,只是很務實,學成的人只要在各部裡找對了位置,就能牢牢嵌在裡頭,很難撼動。

墳典行的對面正是一間香料行,藍盼曉輕易不敢在這?種地方問價,知道其中有些香料價比黃金,只是想著?明寶錦在這?方面的喜好,就進來瞧瞧。

既然?是香料行而不僅僅是椒豉行,那賣的肯定?不只是椒豉一類的調味香料,更多是用來製造燻燒香品的香料。

沉、檀、龍、麝四味香,藍盼曉已經許久不曾聞過,那種華貴而厚重的香氣已經離她遠去。

但藍盼曉覺得明寶清做的那些竹炭、木炭本就有種天然?草本香氣,夠好聞了。

她正抿著?一片白芷在鼻端輕嗅,就見對面的墳典行裡有些騷動。

藍盼曉心下惶惑,連忙往那邊去,就見文無盡正與?一人扭在一處,但還?沒有打?起?來,就被墳典行裡的其他人拉了開來。

“阿回?!”藍盼曉急忙跑進去,就見文無盡衣襟盡皺,脖子上還?有紅痕。

那人瞧見藍盼曉,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是想到什麼,拂袖冷哼道:“你可比你父親不如多了,揀個不值當的貨當寶。”

藍盼曉知道文無盡聽了這?話?定?要惱火,趕緊攔住他,又看向對面那人。

她依稀記得這?人是郭家的六郎,論?起?來也該是文無盡的同輩表兄弟,但顯然?他沒把文無盡看在眼裡。

“你倒很看不起?他,要是你阿耶也能看不起?他,那就好了。”

“你什麼意思,扯我阿耶做什麼!”

藍盼曉在郭六郎連聲追問中牽著?文無盡離去,好好的閒暇一日就這?樣敗壞掉了。

不知那郭六郎說了什麼,文無盡一直悶悶不樂。

藍盼曉也不問他,回到家中擰了熱乎乎的帕子給他擦臉。

凝著?冰霜的眉眼,抿緊的唇瓣,難看的臉色在一方熱帕和一雙柔荑的揉弄下漸漸平緩了下來。

但文無盡還?是很難過,他道:“我覺得郭六郎說的不錯。”

“什麼?”藍盼曉輕聲問。

“他說我娘蠢,放著?千金不做,與?人私奔,淪落到賣身做婢的下場。”文無盡似乎也很困惑,他皺著?眉,說:“若不是遇上了你,我也還?是賤籍,但娘又說,她不後悔。其實她應該後悔的。”

“乍一聽是這?樣的。”藍盼曉默了很久,忽道:“但其實你阿孃若不是遇上了你阿耶,她本要嫁與?別家做繼室主母,那家的郎主那年已經五十有四了。她很不願意,視你阿耶如一條活路,並不是高門貴女不知人間疾苦,一味被情?愛衝昏了頭腦。”

文無盡呆在那裡,只聽藍盼曉繼續說:“後來你阿耶病故,她無所依,只能說是造化弄人。京城郭氏一族如此?恨她,甚至是設計了她賣身做婢,才不僅僅是因為她私奔名聲不好,而是因為族中女子但凡適齡,又能拿捏的只你阿孃一個,她不嫁,嫁的就是京城這?一脈的郭氏女娘了。算起?來,那女娘應當是郭六郎的姑母,嫁過去第三年就死了,如今那位老而不死的崔尚書已經娶到第四房了。”

“崔尚書?就是祠堂被火燒過的那個崔家?”文無盡一氣聽了這?麼些,顯得有些懵。

藍盼曉點點頭,道:“放火燒祠堂的應該就是第三房繼室李氏,我聽說李氏如今還?活著?,且做了紫薇書苑的先生。”

“李氏怎麼可能活下來的?她可是燒了崔家的祠堂啊!”文無盡十分震驚,又喃喃道:“她如今在紫薇書苑做先生,那受的是聖人的庇護?聽聞李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