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子抽了抽,對衛小荷、衛小蓮說:“把糖藏好了。”隨即又喪下一張臉,頹著身子往家走去。

明寶盈心跳得厲害,她?自?然是歡喜的,喜得都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了,轉身往屋裡一去,心又沉鬱下來。

沉默的不只是遊飛,明寶清也不說話,正用小刀削著一根根尖尖的木刺。

遊飛臉上的腫脹一時半刻消不了,他也瞞不過遊老丈去,歇了這一陣,默默低頭穿了草鞋,道:“藍娘子,阿姐,我回家了。”

“小青鳥。”明寶錦驀地叫住他,卻又無話可說。

遊飛望過來的眼睛是乾乾的,可能是因為流了血就不流眼淚了,他垂眸看著明寶錦拉住他的那隻手,輕輕晃了晃胳膊,又摳掉她?手背上一片幹掉的地木耳,說:“我沒事。”

小郎君挺著腰板邁著步子回家了,做出堅強的樣子來,不肯叫別人替他擔心。

明寶錦替他哭了,被藍盼曉摟在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明寶清在哭聲中閉了閉眼,覺察到明寶盈在身側坐下,她?道:“三?娘,明日?進城去女學,你要在女學裡待下去,人不能只有一條路。”

繅絲車

衛五郎沒有?說明寶盈的名次, 但既是三甲,就?意味著五十兩銀子到手。

五十銀,對於?尋常人家來?說可謂鉅款, 而且來?路又正, 完全可以抵給櫃坊或者商賈, 折換銅錢。

明寶盈有?了?這筆錢, 自然想到要打聽?明真瑜、明真瑤的處境。

夜裡,她悄悄與明寶清睡在一處,商量著明日進城該怎麼辦事。

藍盼曉隱隱約約聽?著她們議論, 是找家宅在光祿坊的某位‘很樂意為人效勞的’宦官, 還是去直接尋司農寺裡的小?官比較妥當。

“我曾聽?二孃無?意間提起過,她傅母的兒子在司農寺當錄事,雖不一定能做什麼, 但探個?訊息約莫還做得?到。”

“可是二姐的傅母是被朱姨趕走的, 凡事講究好聚好散, 人家也?是耕讀世家, 撕了?人家的體面?,怕是沒那?麼好說話。”明寶盈輕聲?說。

明寶清頓了?一頓,道:“所以是拿錢求人, 不是講情分。”

這些舍下臉面?求人的事光是一聽?, 藍盼曉就?覺得?面?皮發燙,如芒刺在背, 她覺得?自己是個?很沒用的人,遠不如兩個?女兒有?擔當。

她躡手躡腳地下了?榻, 輕輕推開內室的門?, 遲疑著開了?口,“其實……

明寶清一聽?就?知?道她想說什麼, 很快道:“母親不必勉強自己的。”

藍盼曉一時間沒有?說話,卻走了?進來?,坐在她們三姐妹的床邊,輕道:“元娘還記得?,我阿兄是都水丞,掌河運灌溉,監管碾磑水車,與司農寺一向?有?些公務上的往來?。錄事只是書吏而已,都水丞再怎麼說,也?是七品官了?。”

明寶清和明寶盈自然知?道無?品的書吏比不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