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三人抬著一簍苗去田裡栽種,遠遠看去,席草田又豐茂了一些。

她們先種下去的這一波都是瓜苗,但又分了冬瓜、南瓜和打瓜。

老苗姨還空了一小塊地,留著種甜瓜,甜瓜發苗要晚上十天半個月的,等地再熱一點才行。

“香瓜怕冷嗎?”明寶錦拍拍苗根邊上的一圈土,抬起她透著汗的鼻頭,問。

“對啊。”老苗姨說著,把掌心託著的另一種葉似雞心的豆苗遞給明寶錦看,“像菜豆就不一樣了,菜豆怕熱,所以只能在春日種,趕在盛暑之前結一架的豆條,然後早秋再種一波,趕在霜前囤了做冬菜。”

老小蹲在一處,專心培土植苗,明寶盈則拄著鏟子立在田埂上,目光寸步不讓地回應著衛大嫂子的窺視。

衛家和藍家的田地捱得很近,這也是當初為什麼文先生會把賃給他家種的原因之一,便利。

另外一個原因自然是衛家兒郎多,壯勞力多,耕得開。

最終,衛大嫂子往地上狠啐了一口,以示自己是多麼的不好惹,以及得罪她的事還沒過去等等意思。

明寶盈眼看著她端著大碗給衛大郎送水喝,不知道說了句什麼不中聽的,叫他推搡了一把,差點沒摔到地裡去。

‘這衛大郎的脾性也真不好呢。’

未免衛大嫂覺得自己丟醜,心裡的樑子更過不去,所以明寶盈下意識垂下眼,看向正說話老小。

“可惜沒有波斯菜的種子呢,波斯菜冬日也有新鮮的,它是不是不怕冷?”

老苗姨好些年前在明府也吃過波斯菜,只後來年歲越大越受輕慢,份例叫院裡下人啃噬光了也無力管束。

“還波斯菜呢,有些菜種你想都不要想,外頭的菘菜再怎麼辛苦施肥也不會比府裡的白菘好吃,什麼叫貴人,貴人就是人上人!怎麼才叫人上人?就吃下人吃不到的,喝下人喝不著的!”

即便是王府,冬日裡能運進來的鮮蔬也少,除了波斯菜以外,老苗姨還曾在門縫裡窺見板車上有一種生得很奇特的菜,葉片層層包裹如球,緊脆白綠如翡,不過她只得驚鴻一瞥,沒吃過也再沒見過。

明寶錦想了半天也沒想到那是什麼菜,倒是明寶盈想起來了,道:“那是茴子白吧,吃時是切開的,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樣,聽說是大食國帶來的種子,外頭絕沒有種的,我也是在大姐姐房裡才吃到的,那種菜很好吃,甘甜脆口,只是略有一點點黃芥子的氣味,我那時聽嬋娘說,是林三郎送來的。”

她替明寶清覺得可惜,婚期明明都很近了,若是婚期早一點,或者女帝慢一點,明寶清如今就能在福窩裡了。

明寶錦也替明寶清傷感了一瞬,又很快琢磨起茴子白來,道:“是脆口的,又甜又有黃芥子的氣味,唔,那做醃菜也一定很好吃。咱們要不要種一些黃芥菜呀。”

“黃芥菜好長,費不著這好田,在院後頭的坡地上種一點就行了,芥菜子還能榨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