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藏著掖著,同一波又一波好奇的鄰人打交道也是耗費心力,此時根本懶得同朱姨費口舌,倒是明寶清睨了她一眼,道:“朱姨素來是個有法子的,怎麼?沒藏下一個子兒來?”

明寶珊心虛,不由得覷了朱姨一眼,被她在桌下碾了腳,不敢出聲,只是紅了臉。

“我們倆娘是賤民賤骨頭,哪裡會遭那些嬤嬤憐惜,臉皮都叫她們剮了一層,哪裡還能藏住錢?”

朱姨將一碗粥喝空了,還要再去盛,見眾人都盯著她,悻悻然縮回手。

“你自己認了賤,別連帶二孃(明寶珊)。”明寶清冷聲道:“她可姓明。”

朱姨盤著腿挪了挪腚,心道,‘說得傲氣,如今明還是什麼好姓嗎?’

明寶清皺眉看去,就見明寶珊擠出一絲笑來,伸手也在那小錢堆上擱下兩個銅板。

朱姨橫了一眼,到底還想著借明寶清外祖家的勢好過日子,就也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來,道:“只這些了,嬤嬤鐵鉗一般的手,真藏不下什麼。”

除了她吞進腹中那一小把金珠銀豆。

明寶盈漲紅了臉,她忙著照顧痴瘋的林姨,一個銅子都沒藏下。

明寶清知道明寶盈的難處,沒有催逼她,只是瞧著桌上這小小錢堆,再瞧瞧這麼些個人,不用算也知道捱不了幾天。

明寶清的目光在眾人身上巡了一圈,只有明寶錦還帶著一個紅繩護身符,被嬤嬤、不良人輪番捏了幾回,確認裡頭只有一張符紙而已。

其餘人各個頭戴木簪,綁布條做發緞,雙腕空空,頸上禿禿,能蔽體的這一身不過是下人舊衣而已。

這些舊衣其實是乾淨的,布料也遠比尋常百姓穿得要好,明寶清自己心裡過不去,總覺渾身不適,只是眼下沒法子開口說自己要沐浴。

“青槐鄉上西頭的天香莊是我外祖家的莊子,我想著可以去探探口風。”

聽到她這麼說,連藍盼曉都為之一振,更別提朱姨了。

“是了是了,您就是我們的活菩薩,快去求求岑司業吧,您是天仙下凡,哪裡能捱受這樣的苦楚?!”朱姨一疊聲地道。

“遠不遠?”藍盼曉看著明寶清,有些擔憂地問。

她生得太好,荊釵布裙難掩的好顏色。

比明寶珊的嬌媚更清雅,比明寶盈的恬靜更動人,比明寶錦的稚嫩更成熟。

明寶清也看著這個年輕的繼母,道:“倒是不遠的,我早些去,早些回。”

她們暫居的這個小院在萬年縣縣域內,所以治安還不錯,別處城郊野地根本不能與之相較。

但藍盼曉還是有些擔心,朱姨忙道:“我陪著大娘子去一趟就是了。”

朱姨又瞧了明寶錦一眼,見她額角還有前些日子在混亂中不留神弄傷的淤青塊,就道:“四娘也去吧。”

明寶清覺察了她企圖用明寶錦多博憐憫的意圖,道:“既這樣,倒不如朱姨先走一趟,讓莊子上的人給我舅舅遞個訊息,好過咱們跑一趟,卻只見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