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姨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她折返回來,掀開被?子摸了摸裘老八的臉,道?:“夜裡沒回去,女兒要?著急的。”

“錢,錢在床底下,你拿些去,做衣裳。”裘老八還沒完全酒醒,說得斷斷續續。

這一回的錢,朱姨忽然?不想拿了。

“做件粉紅的襖。”裘老八翻了個身?,又說。

朱姨笑了笑,道?:“什麼年紀了,還穿粉吶?”

“好看?的。”裘老八說完這三個字,漸漸又打起呼嚕來,朱姨瞧著他?那張普普通通的臉,有些捨不得走。

她蹲下身?,從罈子裡拎出一串銅錢來,道?:“鍋裡有粥記得吃,女兒說我煮的粥越來越有滋味了,你也嚐嚐。”

也不知他?聽見了沒有。

糯米炊飯

朱姨想了?一晚上, 覺得還是要把這件事?告訴明?寶清。

‘可大?娘子又不是什麼神仙,在藍田縣呢,她過去都?難, 還救二郎嗎?告訴了?她, 她要沒?招了?, 會不會真就辭官了??官, 她也是那?麼難才當上的,大?娘子是念舊的,二孃又是心心念念想著她的, 往後她官做大?了?, 二孃到?底是她妹妹,說出去多有面子,可是女娘做官, 真能長久嗎?’

朱姨站在路口?, 不知是該往道?德坊去, 還是該去皇城門口?碰一碰明?寶清, 又或是出城去青槐鄉上找她們。

她猶豫著,思忖著,簡直快要被自己攪瘋了?。

正這時?, 她瞧見了?一個黑衣人騎白馬打自己身側經過。

嚴觀將要去羽林衛, 手上不良帥的差事?尚需交接,昨日是最後一日, 長安縣的不良帥與他關係也很好,鬧著要請他吃酒, 他就帶著升任上來的副帥一起赴宴, 眼下也是剛從永達坊的酒樓裡出來。

他正叮囑著什麼,忽然聽見有人叫他, 轉首一看?,蹙眉道?:“朱氏?什麼事??”

朱姨仔細瞧了?瞧他□□的白馬,道?:“這是大?娘子的月光嗎?我聽說大?娘子射箭把它贏回來了?。”

嚴觀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他這些時?日都?在跟副帥交接事?項,城中不能疾奔,絕影

那?燥性子天冷了?也沒?緩解太?多,而明?寶清這幾日都?在城裡城外的奔波,索性就換了?馬,讓絕影多撒撒歡,別整日做那?些下流相。

“你?與大?娘子要好了??”朱姨又問。

嚴觀朝副帥一揚指,對方?先走了?。

他不滿地看?著朱姨,卻注意到?她的表情很嚴肅,並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

“是。”

聽他這樣說,朱姨鬆了?口?氣,正想說出明?真瑜的事?,但又警覺道?:“證明?一下。”

這就像是戲弄了?,嚴觀的表情冷了?下來,朱姨忙道?:“我有事?要告訴大?娘子,你?若是她相好的,你?也可以幫把手,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