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別來獻這個殷勤。

也許是她回答的太過輕快, 超出他預期。

面對一個年少時就生了齟齬的,已經絕交多年,又忽然成為她丈夫的男人, 去配合他, 完成他們?家的一些儀式感。

這並不是一件輕鬆又好答應的事。

陳渙之語調柔和:“好,週六上?午, 我來接你。”

但一轉念,又覺得無?可?厚非。

在?長輩們?眼中, 曲疏月這三個字本身, 就是識大體的代?名詞。

曲疏月的口吻仍舊很輕:“能不能稍微晚點?嗯我想多睡一會兒。”

仔細品, 還有一絲絲帶著央求的撒嬌在?。

陳渙之僵了片刻:“那就, 你醒了給我電話?”

她仰了仰脖子:“嗯, 好。”

大概走了七八分鐘, 差不多到了小區門口, 他們?各自上?了樓。

沒有人提議, 要怎麼度過這個, 看起來荒謬又陌生的新?婚之夜,誰都?沒這個想法。

電梯門關上?之前, 曲疏月看見陳渙之筆直的背影,消失在?濃稠的夜色裡。

她的性格文靜內向,並不擅長和人相?處,也不習慣對別人敞開心扉。但又不想顯得自己不合群。

不管是小時候去讀書,和同學見面也好, 包括現在?去工作, 和同事、客戶打?交道?。對她而言, 無?非都?是和一群關係不上?不下的人,假裝很熟罷了。

曲疏月以為, 她的感情會有所不同。但陰錯陽差的,連結婚一事,也落入了這樣的俗套。

週五下午,餘莉娜回了江城,去和父母商量考經濟學博士的事。

去之前,她就已經開始想念那一對刀子嘴豆腐心的父母,以及富麗堂皇足以媲美宮殿的別墅。

不管外面天氣如何,裡面的恆溫恆溼系統,可?以永遠把室溫控制在?人體最舒服的溫感,以及精準維持室內溼度在?46。

大小姐吃了這幾個月的苦,不說認清了現實,觸動肯定是有的。

總結到一點上?:資方?的錢難掙,甲方?的臉難看。

下班回家後?,曲疏月一個人,也懶得做飯。

她打?開手機點外賣,有陳渙之適時發來的微信。

zh:「下班了嗎?」

從他們?結完婚以後?,曲疏月每一天,會固定收到來自她丈夫的問候。

昨天是中午,問她吃了午飯沒有,沒有的話,他接她一起出來吃。

曲疏月說已經吃過了,怕他不信,還拍了一張食堂的照片。

陳渙之回了句:「那你中午休息一下,別太累。」

今天又來問她下沒下班。

好像成了合法夫妻後?,不關心上?一句,陳渙之就不安心似的。

雖然曲疏月也搞不清,他大少爺安的什麼心。

大概也就跟完成kpi一樣。

難怪爺爺說他們?陳家三四輩人,都?極有家庭責任感,對婚姻忠誠,也很尊重自己的太太,這是祖訓,也是刻在?骨子裡,代?代?相?傳的誡示。

所謂家風清正,也就是這麼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

曲疏月點了一家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