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隨便上刑堂,反而?有一杯茶水款待。

趙里正雖是平頭百姓, 但?表親裡還有些個在京兆府當武侯的, 在各路衙門?裡當筆吏的, 雖是無品無級, 但?到底是見識過的,心裡打鼓面上卻委屈憤懣,且還把遊家的事情提了一提, 信誓旦旦說是天譴。

縣丞有幾分相信不好說, 但?兩人進出?官門?一趟,全須全尾, 皮子都沒破一點,就意味著?在這件事上, 邵家是討不到什麼說法了。

文無盡在家中守了幾日, 見事態漸有平息的意思,這才與藍盼曉提起想去拜訪藍正臨的事情。

當初給文無盡放籍的手?書, 藍正臨寫得很乾脆,他也是惜才的人,而?且文無盡與他有些私交,不全是因著?藍盼曉的緣故,所以此次回來,也應該要去問候一番。

文無盡覷了眼在灶上忙碌的老苗姨,又看向正在桌前認真寫字的明寶錦,依過身?子去握住藍盼曉垂掩在繡架下稍作休息的尾指,輕輕晃了晃,小聲說:“與我同去吧。”

藍盼曉從前只?覺得他是溫溫柔柔,笑似春風的一個人,哪裡知他這樣愛撒嬌。

“只?怕我去了,反而?叫你受冷待。”她認真說。

“我還沒有出?孝期,登門?也不便,買一點果子請人送進去,再捎一句問候的口信也就是了。”文無盡那雙清亮乾淨的眸子望著?她,說:“禮數到了就好。”

藍盼曉受不住他輕聲細語地哄,點點頭答應了,垂眸看著?繡架上那一雙鴛鴦時,手?裡的細針卻似鐵杵般沉重。

今日繡架上不是帕子,而?是姜小郎給鍾娘子定下紅蓋頭,他買了一塊質地很好的絲綢,泛著?水波晃動般的瑩光。

藍盼曉透過這層柔美的紅水,隱約看見文無盡將她的尾指攥在手?心裡,用?拇指從指尖摩挲到指根,又揉著?指腹那一小塊嫩肉,像是在把玩一粒蕊珠。

藍盼曉趕緊移開目光,可?看不見了,觸感卻越發?鮮明起來,只?叫她半邊身?子都酥掉了。

她有些埋怨地看向文無盡,卻見他另一手?拿著?書冊,側臉沉靜專注,似乎抵著?指腹的按揉只?是他寄託情絲的下意識舉動,並未因此延伸出?更?多的慾望來。

“我要繡蓋頭了。”藍盼曉出?聲的時候自己?也嚇了一跳,聲音軟得不像話,像是被水浸過的一張棉紙,溼溼嗒嗒被人用?手?指勾起來。

文無盡順從地鬆開手?,笑著?看了她一眼,翻過一頁書,繼續專心致志地看了起來。

藍盼曉又羞又惱,她在羞自己?,也在惱自己?。

她覺得自己?實在太不像話,在心底罵自己?,但?罵了幾句,又覺得何?必如此。

浮生若寄,年少幾何?,偷頃刻之歡,人慾使然。

明寶清已經改口喚她阿姐,林姨也不再喚她夫人,只?是姐妹相稱。

“還好跟咱們出?府的是您,”下工回來的林姨把手?浸盆中,先對老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