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了。

但老苗姨瞧她們一個個怕得很,先拆分了骨肉,又將骨單獨下粥水裡去煲出滋味來,撈出骨再下撕好的蛇肉,略沸一道就成了。

破了蛇形只餘肉,香氣一股股從灶臺湧出來,聞味就知道錯不了。

堂屋雖不算小,可那桌子若一下坐了這麼多人,就捱得太緊密了些。

老苗姨貼著灶臺吃,明寶錦和遊飛坐在臺階上吃,明寶盈先端了幾碗進屋給朱姨、林姨、明寶姍。

藍盼曉左右看看,很是侷促地對嚴觀道:“您請。”

嚴觀一個人坐了下來,藍盼曉去端粥給明寶清。

“嘗一口?”藍盼曉捏著勺子哄明寶清,她也想明寶清多補一補,因為眼下真是吃不起什麼好的。

原以為換了金絲,手頭能寬裕些,但那捲金絲含金很少,賣的主要是個捶打細切的手藝錢,布莊只許了半吊錢,加上藍盼曉繡的帕子,勉強才多給十個子。

錢捧在手心裡,雖也是沉甸甸的,可進了一趟藥鋪出來

,就少了一半。

明寶清看得出哪些方子合明寶珊的體質,哪些方子又是糊弄人的,要選好的,自然要價高。

她這才體會到,延醫用藥,也不是窮人能受用的。

明寶清忍住一口想嘆出去的氣,看向那一勺粥,粥底微微有些發黃,顯出一種熬煮過後的風姿。

明家人並沒吃蛇的習慣,但秋日宴請的宴席上,偶會有一道蛇羹,入冬前的蛇最肥美,肉絲和菌絲混做一碗,吃了也不知道是蛇,同鱔魚分別不大,明寶清也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吃過。

‘君子遠庖廚,果然是不假。’明寶清雖沒見到老苗姨料理蛇的過程,但畢竟是眼瞧著蛇被叼在花狸狸口中,總覺得心有慼慼。

可,這蛇粥實在太香。

“母親。”明寶清難得嗔一句,但也沒太矯情,張口小小抿了一勺,她眼眸微睜,笑道:“真鮮,竟是這樣清甜滋味。”

因為不捨得下蛇皮,所以這粥水沒那麼黏唇,粥水綿綢,蛇肉細膩。

若不知道是蛇肉,還以為自己吃了一道上佳的魚粥,只這‘魚粥’不是海味,而是山珍。

嚴觀豎著耳默默吃著,怎麼也想不到今日會以在她家中吃一碗粥來結尾。

“小青鳥。”藍盼曉擰了個帕子給遊飛仔仔細細擦了擦臉,抬頭見嚴觀還在埋頭喝粥,就輕聲道:“我給你端一碗粥,你回家帶給你翁翁喝啊。”

遊飛知道她是想要自己走,嚴觀畢竟被他砸了個頭破血流,眼下不追究,念頭一轉,又不肯了怎麼辦?

“不。”遊飛鼓著臉頰大聲說,他還怕嚴觀待著不走呢!

嚴觀不耐煩地往嘴裡灌了口粥,道:“安生點成不成?沒腦子的犟種。”

遊飛脖子一梗就要回嘴,被藍盼曉一把揪住臉,“說你犟真是沒錯的。”

嚴觀似乎不記得自己此行的目的了,喝空了一碗粥,歪頭望進廚房裡,對老苗姨微一頷首,起身朝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