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會給明?寶清臉色看了。

但想起那小學徒掛滿淚珠的臉,明?寶清心裡也不?好受,但不?好受歸不?好受,明?寶清更不?可能低三下四求她們?用。

“那我?只交給管事就好了,管事若點頭,我?就多做幾個來,你?們?肯用的用,肯吃苦的就吃苦吧。”

趙娘子仔細看了看她手裡的‘天鵝’,點點頭道:“我?可等著用呢。”

支如玉回去時?自有藍正臨來接,明?寶清站在她身後看她織布,經緯交織,肌理漸成?。

“呀,你?這丫頭。”支如玉太專心了,瞥見她時?嚇了一跳,道:“要回去了?你?雖能騎馬,可來來回回也太累,既也有了俸祿,還是在城中?買一間小院吧。”

明?寶清點點頭,道:“再攢一攢吧。”

支如玉見她有打算,就不?再說了,目送她出去,又埋頭織起布來。

明?寶清的確是忙,嚴觀也不?閒,這一日好不?容易休沐,去了青槐鄉上找她,卻聽說她去探望邵棠秋了。

他被老苗姨留了飯,但又幹了一陣的苦力,劈了一堆柴,還替明?寶錦做了一個又圓又厚的新砧板,什麼飯也消化掉了,於是又吃點心,只差要連晚膳一起吃了。

回程路上,嚴觀以為今日要同明?寶清錯過了,結果迎面?看見月光馱著她飛奔回來。

馬兒在落日餘暉中?被照得金光熠熠,像是從雲端踏下來的天馬。

馬背上的人被帷帽長長的綢紗裹了半身,綢紗波動著,顫抖著,像是一團燃燒的白焰,直直跳進嚴觀眼中?,燒了他的心。

馬兒交錯而過時?,明?寶清鬆開了韁繩,被嚴觀一把摟到了身前。

背上猛然一輕的月光困惑地剎住蹄,返身追著他們?跑了過去。

“去哪裡?”明?寶清倒坐在絕影背上,風從身後灌了過來,帷帽的綢紗將她牢牢裹緊,在嚴觀的臂彎裡勾成?一樽清妙柔軟的神像。

但塑這樽像的人心存褻瀆之意,他一個凡夫俗子,如何能掐握住神明?穠纖合度的身段?如何能生?出那麼多荒淫的念頭?

嚴觀的身體挨著發燙,入了夏,明?寶清就有些嫌棄他的熾熱了,不?過此時?在風裡,倒是很舒服。

他隔著綢紗很用力地吻她,唇的熱度還是那樣鮮明?,別樣觸感。

嚴觀的手臂收得更緊,明?寶清幾乎要跨坐在他腿上,只聽他輕聲?道:“還以為今日見不?到你?了。”

明?寶清靠在他肩頭上,風吹開她半邊的帷帽,露出她半張含笑的面?孔,而撩開的綢紗拂在他臉上,一下一下,像是漫不?經心的逗弄。

幻夢

明寶清有些時候是故意?的, 嚴觀知道,也?喜歡。

他喜歡明寶清那雙黑眸裡偶爾浮動著的勾魂媚色,喜歡她用指尖抵住他的唇, 先拒絕了他的吻, 又用被碾成?水紅的唇瓣在他喉間輕輕一碰, 喜歡她時輕時重扯住他的躞蹀帶, 拽著他走也?好,把他扯近些來撒嬌也?好,在他俯身?索吻時故意?逃開也?好, 怎樣都好。

但更多的時候, 嚴觀覺得是他自己?的問題,腦子?裡太□□了,看什麼?覺得是誘惑。

比方說眼下, 明寶清不過只是喝一杯水, 他覺得她含吻杯沿的動作?太黏溼了, 彷佛有所暗示。

可明寶清剛剛沐浴完, 整個人明明散發著

清新之氣,神情寧靜淡然,並無半點魅惑。

她新換的衣物是馬褡子?裡裝帶著的, 一件底色素白的, 上頭繡了星星點點的鳶尾花的闊短袖褙子?。

平常外出時,明寶清還會在裡頭穿一件水藍的單衫。但此刻, 在龍首鄉上客棧的臨水小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