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先生細細看她的手藝,笑道:“手上有些勁兒?,那老丈教了你多久?”

明寶清想了想,道:“每年農閒時,他編他的,我若有空閒就去瞧瞧,讓他指點指點我,算不清教了多久。”

“每年農閒時?”袁先生咂了一下這話?,問:“你們在那鄉上住了多久?賃了鄉人的屋舍裡還是?”

“也得有個?四五年吧。”明寶清據實相告,“住的是明理書苑文先生的屋舍,他與我繼母相識多年,那時也只有這麼一個?落腳的去處。”

“噢?”袁先生問:“如此,我還以為是你舅家的安排呢。”

明寶清的注意力?始終在手上,頭也不抬地說:“六舅舅那時人微言輕,六舅母又有孕在身,但?也竭力?替我安排了一些米糧油蛋,供我度日。”

岑貞善在這一言一語裡如坐針氈,正想說話?,卻被一個?進門來的小僕役打?斷。

“夫人,小娘子?聽說明三?娘子?來了,有些課業想請教。”

袁先生看向明寶盈,明寶盈已經大大方方站起身來,笑道:“陳小娘子?的出類拔萃我亦有所?耳聞。”

“那,岑小娘子?你也一道去吧。你同我家小娘子?也小不了幾歲,彼此也好說說話?。”

岑貞秀有點不知所?措,她與陳小娘子?同是在務本書苑裡念過書的,那年她與明寶錦的事,陳小娘子?也是站在明寶錦那邊的。

“快去!”岑貞善轉過臉來,悄聲卻是語氣很重地說。

岑貞秀急忙跟上明寶盈,岑貞善轉回首,就見明寶清揚起手裡的竹墊片,道:“好了。”

竹篾子?的孔眼沁著水,又一粒粒裝上了長著著綠芽的小黑豆。

其中有一粒黑豆的綠芽已經有文竹的茸茸樣了,明寶清裝豆子?的時候忍不住用小指摸了摸,道:“還真是挺有趣的。”

袁先生示意嬤嬤把糕點和茶水都端回來給明寶清享用,笑道:“喜歡?那我替你討一討這種子?,也不知他是哪來的。”

岑貞善借這個?話?頭就道:“這文竹的種子?咱們家裡就有的,姐姐喜歡,我晚些時候就送去。”

明寶清往手肘下的一個?軟墊上倚了倚,道:“有年頭的文竹一年開兩次花,春一次秋一次,秋天開完花就結果子?了。可我阿孃從前院裡的文竹不是都給撅了嗎?難道說還留了些種子?嗎?”

豆沙酥卷

上一輩裡, 岑嫣柔是岑家家主的嫡長女?,這一輩裡,岑貞善在她的位置上, 住了她的院子也?不?足為奇。

“姐姐對不?住, 可我還沒住進去時, 文竹就黃了大片, 花匠說只能?撅了。”岑貞善慌忙站了起來,再?說幾句便要拭淚了。

明寶清只是捧著茶覷了她一眼,道:“所以我問的是, 留了種子嗎?”

明寶清根本也?懶得袁先生面?前細說六舅母告訴她的那些事, 岑貞善是如?何如?何在母親的故居里‘大興土木’,畢竟人都死了,還徒留一間院子做什麼。

“肯定是有的。”岑貞善根本不?知道家裡有沒有, 就算沒有, 一把文竹的種子難道還是什麼稀罕玩意, 總是能?買到的。

明寶清隨意點了點頭, 掃了眼茶几上的點心,岑貞善又緊著道:“這幾樣點心是我親手做的,姐姐嚐嚐味道, 只怕是比不?得四妹妹的手藝。”

“一味點心不?必比來比去的。”明寶清拈起一根豆沙酥卷吃了, 呷了口?茶,又吃了塊薄荷龍井糕。

來時, 她一眼就瞥見?了盤碟裡的這兩樣點心,太熟悉了。

外祖母卓氏院裡有個點心嬤嬤, 很擅長做一些酥軟好克化的點心。

豆沙酥卷是那位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