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踩著好像有些澀。”

“有沒有桐油?塗點桐油潤一潤,我有些細節沒磨好,舅母先別踩了?,我再磨磨,多用用應該會更?順。”

他納悶地?走進門,居然看見藍盼曉和支如玉湊在一處,被她們看著的那個女娘抱著幾根木頭拼湊成的曲折長棍正用指尖抵著砂石在細磨。

“阿兄。”藍盼曉先看見了?她,侷促地?行了?一個禮。

支如玉抿了?抿唇,輕道:“大郎回來了??這,這是明?家的大娘子給我做的腳踏搖臂呢。”

都水監是實務衙門,藍正臨很通熟某些借水運轉的器具,明?寶清的做法他看一眼就懂,簡單靈巧。

明?寶清起身給藍正臨行禮,道:“給舅舅請安。”

“不?敢當。”藍正臨掃了?藍盼曉一眼,皺了?皺眉。

明?寶清揣測著她們兄妹的關係,應該就是嫡母不?慈,嗟磨庶子,庶子長成接手家業,哪裡還有嫡妹的份呢?

“大郎,我同她們都說清楚了?,她們也確不?知道有人?打點過了?。”支如玉同藍正臨的夫妻關係似乎不?錯,依過去的時候,柔情滿滿。

明?寶清趁著他們說話的之時重又把踏板裝上,支如玉忙不?迭去試,腳踏臂搖,嘎吱嘎吱響,她像孩子一樣歡笑不?已。

藍正臨瞧著,嘴角微微一牽。

“明?二郎在藍田縣的驛田裡做活,范家先前一應都打點過了?,不?會讓他太勞累。”藍正臨驀地?開口,對?上明?寶清驚訝的眸子,他面無表情繼續道:“至於明?三郎,也有個小醫官私下照拂著,還疏通了?人?脈去溫泉湯監裡做事,那裡一年只?忙一季。”

“醫官?”明?寶清既喜又愁,忙問:“也是范家打點的?

藍正臨不?確定?地?搖了?搖頭,道:“似乎不?是,我沒去探問。”

範娘子嫁人?後?,范家就不會再插手明家兒郎的事情了?,明?寶清知道她做得已經夠多了?,心裡只?有感激。

“知道這些已經很好了?,”明?寶清真心實意地說:“多謝都水丞。”

她稍稍猶豫了?一下,試探問:“青槐鄉上釀白河上新設了?一座碾磑,此事都水丞……

“明?娘子太看得起在下了?。”聞言,明?寶清閉了?口。

能知道的已經知道了,不?能知道的,再待下去也不?會知道。

明?寶清和藍盼曉不?好久留,只?是那一包袱的銅子攤在桌上,看起來很尷尬。

藍正臨坐在屋裡品茶,看著支如玉在庭院裡樂滋滋地?繅絲,衝明?寶清輕一擺手,道:“抵過了?,把錢拿走。”

兩人?走出藍家時,藍盼曉回頭望了?一眼,畢竟是她待了?那麼多年的家,怎麼會沒有一絲留念呢。

“這棵樹其實是阿孃種的,阿兄不?知道,他若知道,一定?早就砍了?,”藍盼曉望著從牆頭越出來的一棵石榴樹,想伸手摘那個微黃泛綠的石榴,但她夠不?到。

感受到明?寶清正用難言的目光看著自己?,藍盼曉輕輕搖了?搖頭,道:“一切都是我該受的。我娘發?賣了?阿兄的生母,等他長到七八歲的時候,又發?賣了?他的乳母,我嫂嫂先頭還有一個女孩,在肚裡的時候沒留住,是因為受了?阿孃的嗟磨,若長到現在,該有四娘那麼大了?。阿孃去世時,我不?知道嫂嫂已經懷上瑞兒了?,只?斥責嫂嫂不?肯跪靈,被阿兄摑了?一巴掌,他盛怒之下說出了?這些事,說要與我斷親。要知道,從前阿孃在我眼裡,是很溫柔慈愛的,我從未想過她會有那樣一面,其實我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阿孃真的做了?那些事,可有些恨,總是有緣由的。”

明?寶清也算能言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