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嘆息也令秦臻回過神,麻利地收拾起東西來,又對明寶盈道:“我送你去殷家吧,再?送你回家,車上你再?給?我講講題。”

她近來學習熱忱很高,說是與其同家裡那些兄弟爭家產,與姐妹爭嫁妝,倒不如試試官路,這條路她若是走通了,家裡那些爭得再?大,在她跟前?都要喊一聲姑奶奶。

馬車在殷家門外停下,秦臻題都沒做完一道,明寶盈就回來了。

“怎麼??不讓你進去?”秦臻問。

明寶盈沒提及那門房近乎羞辱的言語,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道:“若是讓我進去我倒奇怪了,無妨,我明日去找她阿兄談一談。”

“明日?咱們放旬假,國子監也放旬假,你怎麼?找他去?還不是要進殷家?”秦臻不解問。

明寶盈道:“他讀書很刻苦,旬假也住在國子監,我疑心他根本不曉得妹妹沒去女學。”

秦臻抿了抿唇,又趕緊低頭看自己的題本,嘟囔道:“比我天分高的人那麼?多?,比我勤快的人還是那麼?多?。”

“你應該說,比我勤快的人沒我天分高,比我天分高的人沒我勤快,比我勤快還比我天分高的人沒我走運。”明寶盈說。

秦臻笑了起來,道:“三娘你是隻等著後年或者大後年考禮部試,還是說明年的明法?、明算、明經科都會?去考呢?”

“我應該是明年去考明算科,但後年的禮部試我也會?去考,在朝官員也能考禮部試的,若為長遠計,需知五品上的官員都是進士出身。”

秦臻聽了這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考過了明算科,大多?是去太府寺或者戶部吧。那我也考明算科!”

少年許下宏大願景,是要一步一個腳印方?能達成的。

殷初旭在學舍裡得知明寶盈來找自己的時候,是匆匆忙忙跑下來的。

國子監的長階有八十八級,他平日裡走慣了不覺得多?。

可眼瞧見她站在那琉璃牌樓前?看上頭的題字,他只覺得長階漫漫,怎麼?就走不完呢。

“姐姐。”殷初旭一聲喚,尾音連上了他的喘息聲。

明寶盈轉過身來看他鼻尖上汗珠都滲出來了,不由道:“你這樣著急過來做什?麼??眼瞧著就要考禮部試了,可不要穩重些,好好保全了自己?”

“多?謝姐姐關心,還未恭喜姐姐得中,”殷初旭笑了起來,順著明寶盈的目光抬眸看向琉璃牌樓,道:“學海節觀這四個字是先帝題的。”

“那門口的石碑上十三經文呢?”明寶盈又問。

“那是晉王的字。”殷初旭道。

明寶盈似乎沒有猜到是這個答案,怔了一下才道:“晉王的字居然這麼?雅?如此剛柔並濟,還和聖人的字有些像。”

“聖人和晉王少時都喜歡魏叔瑜、薛稷舅甥倆的字,既然喜好相同,學出來的也會?相似,不過石碑上經文是晉王十七歲時寫的字,後邊文津閣也是他的題字,筆跡變得橫展犀利了很多?。”殷初旭道。

明寶盈聽得專注,道:“但聖人的字未有大變,只是愈發清勁瀟澈。”

殷初旭點?了點?頭,問:“阿姐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妹妹沒來書苑,你可知?”明寶盈問出口,就見殷初旭一怔,道:“怎麼?會?,我替她去交了束脩的,她也答應了我要去,竟是沒去?”

“我猜你是不知道的,昨日去了你府上,可沒能進去。”明寶盈斂了斂眉,道:“我知道你這些時日很要緊,本不該來找你的,只是……

殷初旭卻長嘆了一口氣,道:“自然要來找我的,姐姐,自阿孃死後,我在殷家只有妹妹了,而妹妹也只有我了。”

相比起殷惜薇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