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真?瑤說。

“是啊,幾位老主事、老算官、老主簿統統都是在大理寺的牢獄過?的年,但我也只知道這些,具體如何,等下去一趟官署再看吧。

姐弟三人又坐在一處聊了些家中的小?事,外頭有人來叫明真?瑤,是一位縣主要找幾本書來看。

明真?瑤一聽就道:“縣主要的那本《繁春露秋》此處沒有,不過?公主府有一本,若有需要,可?以請人替縣主抄錄一本,另一本《南宮》小?人這就去拿來。”

姐弟三人沒有來得及說告別的話?,只互瞧了一眼。

這個時辰從蒼琅苑出來,再進官署,人人忙忙碌碌,好像一個巨大的蟻穴。

明寶盈站在戶部門前,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她原不過?是想進來打聽一下老主事的情況,可?被趙算官抓住先塞了一大堆的公務。

明寶盈站在桌前,看著那些繁重的賬冊,她轉首看向老主事的書案,趙算官正坐在側邊,皺個眉頭不停撥上撥下。

“趙算官可?知,老主事什麼時候能回來?”

趙算官比明寶盈早進幾年而已,除他之?外,度支司老主事所領的兩?案裡就只餘下幾個筆吏了。

此時屋裡也沒有筆吏在,趙算官聽得明寶盈此問?,頓時連算都算亂了,他搓了一把?臉,無?奈道:“這我哪裡知道?唉,咱們還?是別管別問?,將自己手上的差事做好。”

“這事兒說起來,也是駕部司擬的票券,戶部不過?是批一下,老主事就算落了印那也是受矇騙的。”明寶盈粗略地將那摞堆積的公務翻看了一遍,又道:“驛券往後不從咱們這過?手了?”

趙算官是在官署裡眼見著大理寺將人一個個抓走的,本就如驚弓之?鳥一般,正月裡還?根本沒歇幾日,熬得人臉上一絲喜色都沒有,若不是知道明寶盈家裡有白事,他真?要發?火了。

“明算官,你那穩重性子哪去了?”趙算官睇了她一眼,語重心長?地說:“也不瞧瞧走了多?少人,若不是咱們兩?個算是新進的,眼下還?能站在這說話?!?”

“趙算官別惱,我知道你是個敦厚性子,張六每次對老主事不敬,老主事忍氣,你都會替他斟一杯疏肝解鬱明目的菊花茶,你平素雖是寡言少語的,但對老主事也敬重有加,看不上那小?的將度支司當成他自家產業,一副來日可?憑血脈繼承的樣子。”明寶盈語氣懇切,道:“再說了,老主事私賣驛券十來年?這事,你信?”

趙算官默了一默,道:“你我信不信有什麼?緊要的?這件事總要有個說法。”

說著,他還?伸手在明寶盈眼前的賬簿上重重敲了敲,聽那壓抑的口吻,明寶盈知道他絕對是不信的。

明寶盈垂眸瞧著自己眼前的賬冊,千兩?萬兩?的流水就在這上頭。

“這事兒不是要有一個說法。”她突地說。

趙算官收回手背在身?後,疑道:“此話?怎講。”

“這事,要的難道不是那十來年虧空掉的銀子嗎?”

趙算官朝外頭覷了一眼,拿來一個算盤裝模作樣地撥弄著,說:“可?只怕最後落得一攤不得不認的爛賬和幾份血淋淋的口供罷了。”

明寶盈聽了這話?,沉默不語。

這時又聽小?吏來報,說隴右道進奏院送來幾大車的銅幣,要人去清點入庫記賬。>r />

進奏院是各地在京的辦事處,首要的職責就是接待本道赴京大員,向朝廷繳納賦稅、進獻祥瑞等事,再就是替要來本道做買賣的商人開具票券,接受他們的銅幣,商人就可?以拿著這份票券去各州郡折換銅錢,免去路上帶著大筆銅錢奔波的危險。

而各道收到的銅錢又可?折算成賦稅,各州郡也就不必費心押送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