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清晰可見,糾葛如血絡,明寶清將其鋪在堂屋桌子上,用淺碟壓住。

她用指尖汲水,往硯臺中滴落幾滴,下意識要去挽袖子,一抓只就抓住袖口幾寸,才發現自己早不穿那寬袖袍衫了。

明寶清佯裝無事鬆開手,捏起短短一塊墨細細研著,問:“老夫人想同孟參軍囑咐什麼?”

孟老夫人輕輕咳了兩聲,醞釀著自己的話。

這兩聲咳嗽飄進廚房裡,更叫藍盼曉為難了。

家裡沒茶葉,可她又覺得不能端碗白水去給孟老夫人喝,至於紅糖,不是說捨不得,而是覺得太點眼。

“這裡頭原先不知裝了什麼茶呢,就剩個三兩片了。前個朱姨翻出來一回,我瞧著不像茶葉,聞起來倒有一股子清味。”

明寶盈踮著腳從櫥櫃裡取了個罐子出來,捧給藍盼曉看。

藍盼曉瞧了一眼,喜道:“是竹葉芯,清熱敗火最好不過,我乳母很喜歡喝這個。”

罐底的竹葉芯應是備著秋冬時喝,所以焙過一道的,看起來發褐蜷曲。

藍盼曉提裙朝外院走去,院外有幾叢斜栽的青皮竹,嫩葉發新,綠得清清淡淡。

‘青皮竹又叫篾竹,就是用來做篾具,這種竹子的根系是叢生而不是散生的,不會似散生竹一樣在底下蔓生竹鞭,頂毀牆頭屋舍。’

‘所以我就從山頭移種了一些,參照風中翠竹模樣,給您畫了幾副竹紋花樣,也不知,合不合您心意。’

信中閒散碎語被一一描摹成景緻,藍盼曉一時間心神搖晃,站在石階上望向眼前那一蓬散不開的綠霧,枝葉縫隙中露出青山蔓蔓,碧空縹緲,一派蕭蕭嫋嫋之色。

她非要親眼看見,才能明白為何他畫的竹葉竹枝總似浸在冷霧中。

藍盼曉徐徐吐出一口氣,走近竹叢,伸指繞下一根細枝拔取竹芯。

讓客人久等茶水已是不周到了,藍盼曉急急忙忙拔著竹芯,冷不丁瞧見一張人面晃在籬笆牆外,她嚇得驚叫一聲,後退兩步。

這男子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手搭在籬笆牆上,佝著肩背打量著藍盼曉。

“你有什麼事嗎?”藍盼曉撫著心口,後退一步說。

“沒事,沒事。”男子的目光令人不喜,站沒站相,搖著籬笆牆,笑問:“姓藍的是你不?”

藍盼曉皺眉,不太情願地點點頭。

男子也沒說什麼,掛著叫人不舒服的笑容,一步三回頭離開。

忽然他腳一頓,腦袋像是被人擰斷了,掰不回去,還微微眯起眼來細看。

“母親,怎麼了?”是明寶清聽見她的叫聲出來了。

藍盼曉趕緊轉身往裡走,將明寶清也推進去。

“那人也不知是做什麼來的,在籬笆牆外探頭探腦的!咱們快進去。”

明寶清被她推得踉蹌了幾步,跟著她往院裡進,見藍盼曉將那可憐單薄的半扇木板門合上,明寶清心道:‘這道內院門恐怕只能擋雞。’

孟老夫人對於明寶清忽然拋下她往外去不是太滿意,不過接手的明寶盈落筆還挺有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