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刻領會到這樣?一個心骨剛強的女?娘有著怎樣?一副纖薄的皮肉。

她?柔嫩的唇簡直像一汪春水,會在他唇舌的攪動下盪漾開來?。

嚴觀覺得自己在吃一個薄皮的柚子,明明不用咬不用嚼,只要用唇舌一抿,就有清甜的汁水湧出來?。

但他貪心啊,他非要重重地含一口,吮進更多的水。

明寶清捧住了?他的臉,嚴觀掙了?一下才意識到她?的阻止,可也不肯多挪開一寸,就這麼深深看著她?。

明寶清的身子在射紅場上繃了?一天,這樣?纏吻一番,真是?根骨舒爽,但她?雖這樣?想,卻不這樣?說。

“我?後悔了?。”明寶清說著就見嚴觀像是?被人?凌空劈了?一刀,整個人?都要崩裂了?,她?徐徐伸手?按在他唇上,道?:“還是?別蓄鬚了?,蓄了?須肯定磨得更疼。”

嚴觀在她?的話裡死了?一回又活了?過來?,他‘死’得很快,‘活’得卻很慢,愣了?很一會,皺著眉想明白了?她?的不滿之處,盯著她?微微紅腫的唇瓣移不開眼,啞聲道?:“我?輕些,輕些好不好?”

“多輕呢?”明寶清抿著唇,像是?藏著不肯讓他再吃了?。

嚴觀試探著在她?抿著的唇上碰了?一下,像對待一塊豆腐,“這樣??”

明寶清搓了?搓他的腮幫子,說:“循序漸進,知不知道??”

嚴觀不住地點著頭,一把將她?雙腕扣住按在自己心口上,認真開始循序漸進起來?。

他鬚髮生得很快,出門前肯定是?打理過了?,但過了?那麼久,已經冒出來?一點點胡茬,時不時的,有輕微的刺痛感落在明寶清的唇上,加重了?那種從身體深處冒出來?的酥麻感。

明寶清覺得自己像一口泉,而嚴觀只不過才掬了?一捧,就知道?自己將要溺死這裡。

慈母心

天梁宮裡的龍涎香配了?很重的冰腦, 就算是幽火焚出來的香氣,聞起?來都是一股涼意。

蕭奇蘭赤足踏上冰玉階,走到冰玉席榻旁, 把寬袍往臂釧裡一塞, 伸手接過宮婢手中的帕子, 小心翼翼為蕭世穎拭去面上的妝容。

軟帕拭過一次後即棄, 不拭第二次。

蕭世穎今日畫的是倒暈眉,抹去青黛後露出的眉毛纖細而淡,讓她原本氣勢逼人的面孔一下就變得婉約秀致起?來。

蕭奇蘭也是這種纖淡的眉毛, 與蕭世穎很像, 只是眉形稍有不同。

她跪仰在榻邊伸著手,蕭世穎稍稍垂首遷就她,唇邊含笑。

“我喜歡明娘子的眉毛, 不畫而黑, 不描而濃, 纖長彎彎, 天然月稜一般。”

蕭世穎睜開眼,看蕭奇蘭也卸了?妝,粉嫩的一張小臉, 荷花瓣一樣?, 淡眉其實更襯她。

“我在你這個年歲時,也總覺得那個人的眼睛漂亮, 那個人的鼻子好看,對?自?己反而諸多挑剔。”

“現在呢?”蕭奇蘭手中的帕子拭過蕭世穎額間的藍紅花鈿, 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