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蓬勃的風氣讓她?覺得每個人都?很年輕, 就連看朱姨都?覺得她?還是十幾年前的模樣?。

明寶盈本?來想說什麼的,但今日太累,神思有些混沌, 只笑倒在明寶珊身?上, 順著她?的肩頭躺到?她?膝上去了。

“嚴阿兄高高壯壯的,娶回家砍柴擔水也好?的。”明寶錦替嚴觀說了句好?話, 被明寶珊和明寶盈一人一邊搓臉蛋。

明寶清見?明寶錦被搓得發懵,從外間取了個匣子回來, 笑道:“安王妃今個給了我一些番使送來的種子, 你可要瞧瞧?”

“種子?”明寶珊和明寶錦都?趿著繡鞋下了床,明寶珊道:“這匣子我瞧見?了, 竟是放種子的?怎麼像是放珠寶的?”

明寶清伸手摸了摸明寶錦頸上的綠繩,道:“咱家還沒到?有餘錢可以攢首飾珠寶呢。”

明寶錦只有兩樣?飾品,綠繩串的是明寶清和嚴觀在龍首鄉上給她?買的小玉龜,而紅繩串的則是小青鳥給她?買的小泥哨。

說起來,明寶清能想到?用陶土來存火藥,還要歸功於這個小泥哨。

泥哨的原來是田間的細泥,要經過反覆的捶打產生膠黏感了才能用塑形,這種細泥吸溼隔熱,用來存放不穩定的火藥正正好?。

明寶錦被明寶清摸得有點癢,笑著聳了聳脖子,伸手開啟那個木匣子,先?見?到?了一張紙,紙下是橫二縱二的分格,共有四格。

“紙上的解釋對應每個格子的種子,是鴻臚寺的女官譯過的意思。”明寶清解釋道,往床邊一倚,明寶盈往她?懷裡湊了湊,被她?摟住。

明寶錦和明寶珊在桌前仔細看那張紙,一種一種點數過來,道:“番瓜,長條有稜,似瓠瓜爬藤伸長,可食;胡蘿蔔,顏色多彩,習性似土蘿蔔,可食;紅柰,似林檎、沙果,可食。油蔥,喜光喜溫喜微溼,翠葉肥厚,賞玩用。誒,這樣?的話,這番邦的蘿蔔豈不是現在也能種下去了?”

明寶清點了點頭,明寶錦就歡歡喜喜捧著種子找老苗姨去了,明寶珊躺回了床上,把明寶盈的腦袋搬回自己的膝頭,聽她?問明寶清:“阿姐這兩日可累?”

“今日累軟的人是你,怎麼還問起我來了?我還好?,倒是坐在案前多些,之前理出了一大箱工部司裡積年的手札圖冊,我這幾日都?在看,那些手札上的想法大多天馬行空,根本?無從下手,不過倒是蠻有趣的,也有一些是可行的,只是因為人手不足或什麼別的緣故未曾獲批准,一日日一年年耽擱下來,存在檔房裡落灰。”明寶清略嘆了一口?氣,道:“其?中有一‘風箏載人’的圖示,雖然想法離奇,可他畫的那個大風箏詳實像是有個實物,且有多個風箏負重?載物的嘗試記錄,我甚至都?覺得他愈發趨近成功了,那圖冊卻戛然而止,我依著署名去找那位官員,發現他居然姓岑,是咱們的曾外祖父,已?經去世整整一甲子了。”

明寶珊聽明寶清說罷,道:“所以說阿姐你的天分最遠可以追溯到?曾外祖父一輩呢。”

“嗯,真的很奇妙,他寫批註時也似我般會?縮略詞句,而且被略掉的那些字很多都?是雷同的。”明寶清面上露出些悵然神色來,道:“我想,若是阿孃也能留下什麼類似的手札,我與她?之間相似的地方會?不會?更多?”

“說不準呢。”明寶盈輕輕笑了一下,“這樣?一想,血脈傳承倒也有意思,可單論?起子嗣繁衍這事,若不是一心想做母親,真是脫不開的累贅。高二娘子,唔,林少夫人,我聽聞她前日誕下一子。”

“噢?這樣?新鮮的訊息,你從何得知?”明寶清好奇問。

“高三?娘子在家中鬧了些事,被高大娘子趕進了宗正寺裡做抄錄苦差以修身?養性了,我昨日在路上遇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