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原本孤零零一條的車轍在那些客棧、貨棧門口混成一團亂麻,駛向天南海北。

他們只能靠問人,可油布一蓋,大刀銀槍和戲裝跟那些幹棗、皮貨也沒有區別,誰也沒有火眼金睛。

“孩子?你?說這個?你?要你?也拿走吧。”賣醬菜的婦人指了指抱著自己腿哭的小冤家,笑道。

遊飛沒這個心思說笑,立在原地想了想,一把揪住曹阿叔,說:“華洲,他們說了要去華洲!”

“那就?是往東北邊去了。”曹阿叔狠狠給自己一耳光,道:“走!抓住這幫獠狗我非宰了他們不可!”

遊飛跟著他一起去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有這個責任。

曹阿叔雖給自己打了氣,但心裡還是愧疚又害怕,不住道:“我不能對不起參軍吶,老夫人還等著孩子呢!”

遊飛繞過一個又一個人,喘氣道:“哪個參軍?參軍的孩子你帶著住破廟!?”

出來前,孟容川給了曹阿叔很足夠的盤纏,可馬在半路死了,館驛的驛長要起價來兇得很,彷佛要再卸曹阿叔一條胳膊!

曹阿叔連靴都叫他們剝去了,換了雙爛草鞋,想著反正那麼近了,他就?是馱也能把孩子馱到孟家去,可沒想到……

“你?真是臨天亮了還撒了泡尿在褥上!”遊飛毫不留情地罵,腳步卻一刻也不敢停。

他真不想孩子軟乎乎的笑臉變得那樣?漠然,像是對一切都失望透了。

眼下,青槐鄉未央裡的小道上,看了信後埋怨不停的孟老夫人帶著小草正往藍家來。

路上,她都還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埋怨,說孟容川敷衍她,給她弄個別人的孩子,這分?明是搪塞。

小草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裡抱著好幾疊的布,全是細軟的棉布。

孟老夫人得了信後,糾結了好幾天,終於想通了,好好睡了一大覺後,又起了個大早翻箱倒櫃找出來的,說是要給孩子做裡衣。

她傻傻地笑著,也不接孟老夫人的話茬子。

“這個就?做件袍子,嗯,嫩綠嫩黃的,孩子穿著好看。”孟老夫人又嫌棄著說:“也不知會不會是個小炭塊,黑黢黢的,穿這些顏色就?更黑了。”

老苗姨好笑地看著她,說:“用那塊藍布做得了。”

“籲!”孟老夫人誇張地用氣音表示老苗姨的品味糟糕透頂,“這暗沉沉的怎麼給孩子做衣裳!?拿來襯鞋面還差不多!”

藍盼曉和林姨一邊忙著針線活,一邊抿著唇笑,孟老夫人瞧了眼堂屋門口樑上打起的草簾,彆彆扭扭地說:“三娘呢?城裡唸書?呢?”

藍盼曉點點頭,老苗姨又說:“怎麼,那天鬧犟脾氣,給三娘趕出來了,心裡過意不去?”

孟老夫人有些尷尬,看看外頭整整齊齊的小院,又看看裡頭清清爽爽的人兒。

“三娘子明明是先認得我的,同我是老相?識才?對,怎麼開口閉口替那混小子說話!”

孟老夫人的口吻很孩子氣,惹得老苗姨大笑起來,說:“哪個混小子?那還不是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