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放在石塊上來回抹了兩把,再用指尖抵著竹骨往斧刃上一劃,一條纖長的竹骨就被劈了出來,寬窄均勻合度,她們只消往土裡裡戳就行了。

地裡的冬瓜、打瓜、南瓜都是用不著爬藤的,只要種在地勢高一些的田道上,結果時別被水浸泡就行了。

只有乳瓜是需要一個結實棚架的,被老苗姨和明寶錦直接種到院裡現成的棚架下邊了。

前院的苗圃裡都空

了,又栽下了一攏幹蔥,一攏旱芹,一攏萵苣。

藍盼曉見天氣一日熱過一熱,就讓朱姨買薄荷、蘭香(羅勒)回來種,以便夏日驅蚊。

朱姨答應得非常爽快,甚至還多買了一些蘿蔔、茼蒿、胡蒜、胡荽(香菜)的種子。

藍盼曉讓明寶錦把種子分給遊老丈一些,人家拿了這些菜種都是隨意撒在田壟牆角,畢竟田地要留著種正經糧食。

侍弄正經糧食是很辛苦的,明寶錦拿著種子去的時候,遊老丈正躬身在家邊上的秧苗田裡除雜草,秧苗很多時候還沒草長得快,所以小鴨能替席草除雜草,反倒不敢下他們自己的秧苗田了。

祖孫倆在水田裡泡著,不是泥人,也是個汗人。

好不容易把眼前這秧苗田雜草除好了,遊飛繞了個大遠去鄰田樹蔭底下的水渠裡把自己洗乾淨。

明寶錦不解看著在渠裡洗手蹭腳的遊老丈,問:“他跑那麼遠做什麼?”

遊老丈一邊心算著秧苗夠不夠日後分種到大田裡,一邊笑道:“他漏腚也害羞啊。”

遊飛很快就跑了回來,剎在明寶錦身邊的時候揚起一股青澀的草葉氣,他趴下來,用撿到的一根樹枝在泥地上寫寫畫畫。

“昨天你三姐姐教的‘稻’是這樣寫嗎?”

明寶錦歪頭看著,拿過他手裡的樹枝補了幾筆。

“哦,我看著怎麼少幾筆畫的樣子。”遊飛點點頭,又寫了一串,‘東南西北,春夏秋冬,寒來暑往’。

“都對哦。”明寶錦說:“連筆畫順序也對,我默的時候,還錯了一個夏,你之前是不是學過?”

“嗯,我阿耶認字。”遊飛低下頭說。

遊老丈也說,“我兒正經上過幾年私塾呢,還是童生呢。”

不過遊郎君的性子同遊飛很像,沒有做學問的心思,也沒有當官的想頭,直到後來被迫賣了田,他才想著繼續科考,在官場上搏一搏。

但這個念頭,遊飛與遊老丈都不知道。

車轍

綠籬牆在春風中一日比一日高壯細密,將這間小院遮得朦朦朧朧。

“大姐姐,這些枯藤好像活了?”明寶錦蹲在角落裡琢磨了很久,終於肯定了自己的結論。

明寶清托起一根細藤來看,藤莖上的刺甚至還嫩,不似她拿來做縛索的那種枯死老藤般堅硬。

“還真是。”明寶清也覺得有趣,道:“約莫是有部分沒死透,跟梔子一樣,插杆就能活。”

內院石牆也變高了,幾隻毛茸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