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押犯人都從這西?門過嗎?”孟容川不太清楚。

“一般都是。”太史監保章正比較寡言,這話又突兀地像是斷了尾巴。

孟容川卻明白他的意思,道:“只出不進的角門在哪裡?”

太史監保章正猶豫了一下,道:“過了拐角,有棵楊樹,那就是。”

大理寺黑牢也是牢,陰森血腥,有在牢裡熬不過去的,抬出去的屍首總不好同進門的官員撞在一起,所以?便有了一個角門。

禮部小主簿道:“不會的,不會的!下死手和下狠手的分寸他們那些刑獄官可懂得很。”

說罷他也訥訥的,

又輕聲補了一句,“秦主簿這一回可算吃了苦頭了,我?阿耶有一罈子虎骨酒,等我?偷一盅出來給他滋補滋補。”

他們三個等了很久很久,因為怕被人懷疑,所以?繞過來又繞過去,但都沒有瞧見?刑部那位郎中和差役出來,倒瞧見?又進了一個刑部小醫官。

三人看著那醫官包頭包足的打扮,一時沉默下來,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孟容川的步子先?轉了彎,他們仨站在那楊樹後邊,盯著那道黑沉沉的角門看。

就在孟容川的目光跟著地磚上瘀黑的一串斑點移動時,那角門往外開了,幾?個大理寺差役抬著卷白布走了出來。

那白布是剛覆上去沒多久的,潔淨如新,但又飛速地沁出了血。

布被風壓在血上,黏得愈發緊,孟容川甚至看到?了鼻骨的輪廓。

“這是誰?”孟容川追了上去,“這是誰?”

做這些髒事的差役身份不高,不敢驅孟容川幾?人走,只含糊道:“死了個犯人。”

“你們要去哪裡?為什麼往城外走,這人是不是刑部要的那個?你們是大理寺的差役憑什麼抬人走?”

“這有規矩的,死了的屍首不能?在皇城裡停著,怕鬧出疫病來,刑部的仵作都來看過了,他們都沒話說,您還在這鬧什麼?”

差役聞出些不對味來,語氣也強硬起來。不料孟容川的做派更強硬,竟直接上手,掀開一頭,赫然就是秦懷謙。

他合著眼,慘白的面頰左右各有兩道深深的交疊血痕,兩個叉,像是否定了他的一生。

小主簿和保章正原本是要來拉孟容川的,一見?到?秦懷謙死狀如此?屈辱,兩人猶如被五雷轟頂,就算腦子還發懵但手已經轉而去推開那兩個要阻攔的差役。

“混賬啊混賬啊,你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小主簿跳著腳大吼大哭起來,一邊挨受著拳腳,一邊推搡著人。

而孟容川不管不顧地搶過秦懷謙的屍首,一路抱著朝承天門的主街上狂奔而去。

他要叫那些生來就在龍門之上的人看看,寒窗苦讀多年,不過是想要一場公?平的比試,真就這麼可笑嗎?

搬家

明?寶清帶著?明?寶盈步入承天門街時, 正看見孟容川被幾個趕過來?的監門衛抓住,他手裡抱著?的那具沉重?屍體也滾落下去,露出殘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