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直接擊落數枚紅果,只聽見四聲很令人心曠神怡的脆響。

“記十六分。”

明寶清的到來像是破開死水的一顆石頭,叫人振作且忌憚,接下來幾人一箭分別得一分,三分和兩分。

說明她們只射落了一個瓜紅果,一個杏紅果和一個桃紅果,不似明寶清那樣一箭射落了一個杏紅果,一個兩個李子大的紅果和一個鵪鶉般大的紅果。

“記十二分。”

贏下這個好分數的崔四娘子斜眼看明寶清,卻見她目視前方,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反而是勾唇笑了一下。

‘來玩吧。’明寶清甩了甩手腕,心想。

接下來的時間,就只聽林間懸紅墜地脆聲接二連三響起,因為不間斷,所以有了樂曲一般的曼妙節奏。

高?臺上?,倚在軟榻邊的蕭奇蘭稍稍坐直了身子,轉臉時先看見了垂在榻邊的鑲了金紅邊的銀紗裙,孔雀翠羽一片一片,縫了滿裙,在春風中翕動著纖羽,彷佛是在這裙衫生出來的,毫無繡線的痕跡。

蕭奇蘭稍稍仰臉,入目就是重重疊疊的寶珠項鍊,因配合孔雀裙,所以寶珠以藍、綠、黃、棕為主,項鍊下裸露的肌膚豐潤細嫩,沒有任何將?要衰敗的徵兆。

“呀,崔四倒是起勁了,怎麼不藏拙了?”蕭奇蘭甜蜜地笑了起來,看著倚在榻上?的無比尊貴之?人,道:“不曾想明大娘子箭術這樣精妙。”

“聽聞明真瑄的箭術在隴右軍中也算排得上?號。”穿著輕薄鎧甲的荊統領走了過來,又俯在聖人蕭世穎耳畔低語了幾句。

“噢?”蕭世穎額間花鈿是藍花點?紅蕊,襯得她一雙眸珠深若星海,華貴之?餘,還?有一絲邪魅之?氣,“這事兒?到現在還?能如此有趣。”

蕭奇蘭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只又聽蕭世穎道:“這小娘子一出,懸念皆無好沒意思。瞧著那一對對的,只想著賽事散後出去做交頸鴛鴦,不若男女同賽吧。看那林三郎的眼珠子都要黏上?了,就讓他上?場離近些?看吧。”

“您讓林千衡和明娘子搭檔比賽?”蕭奇蘭驚訝地問。

蕭世穎輕笑了一聲,伸手撓了撓她的下巴,道:“高?家的面子也不能這麼踩。”

“那明娘子要與誰同賽?”蕭奇蘭含下了脖子,眯眼笑的時候見蕭世穎只是輕輕揮了一下手,荊統領隨即退下。

過了約莫一株香的時間,明寶清的獨賽中勝出毫無懸念,她甚至都沒有補之?前缺掉的幾輪,就遙遙領先,分數漂亮得刺目。

蕭世穎著人問她要什麼賞,她沒客氣,利落瀟灑地轉了轉手裡的銀勾長?梢弓,高?高?舉起。

“念舊啊。”這三個字的尾音拖得長?,讓蕭世穎語氣有了點?嘆息的意味。

“原來明娘子是這樣一個人。”下首的矮榻上?,一個穿著常服的俊美郎君慢悠悠地說。

“怎麼?宇文侍郎對她也有所耳聞?”蕭奇蘭道。

宇文惜轉過臉望著蕭世穎,他生就一張無可挑剔的臉,很美,但?一絲女氣都沒有,笑起來時,風月無邊。

蕭奇蘭素來對男色毫無感覺,只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見過我阿兄帶回來的一份手稿,說是她設計的一個槽碾,還?要求在工部?的記檔中署上?明氏所著。”宇文惜說:“阿兄素來古板無趣,但?偏與明娘子每月都有些?書信往來,惹得嫂嫂這把年?歲開始吃醋,拆信一看,全是些?農用器具的探討,我還?以為有熱鬧可以瞧。”

“什麼熱鬧不好瞧,瞧你阿兄阿嫂的?”蕭世穎輕笑著說:“倒是沒想到明娘子的才能會?在這裡。”

聽到聖人說要看一場男女同賽的訊息,場下好些?被明寶清勾起鬥志的男女都有些?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