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

“曹阿叔,我跟曹阿叔一起來?找孩子的?,他是被其?他人絆住了,你們去找曹阿叔,他是隴右回來?的?老兵,因為?回來?路上馬死了,銀子賠給驛長了才住的?破廟,這孩子真?的?是參軍的?兒子!”遊飛急切地說。

那人心?下焦灼,卻大笑起來?,說:“還叫你抹過去了,那好?吧,他是參軍的?兒子,那你呢?你哪家的?兒?你不是獠種,也不是賣給我的?,那你在這做什麼?”

“我,我是幫曹阿叔追著孩子的?!”遊飛見?那些不良人面色猶疑,心?中惶然不已。

“你幫人家追孩子,你父母肯?還是說你是破廟的?孤兒?自己都顧頭不顧腚了,還幫人呢?說不說的?通?”那人上前?一步,扣住遊飛肩頭,咧齒笑道:“走吧,跟阿耶回去啊。”

這一聲阿耶讓遊飛無比惡寒,他一把抓住那人按在他肩頭的?手,對?著他的?腕子狠狠咬了下去,咬的?牙齒裡全是血腥也不肯鬆口。

那人想?打游飛,又被不良人攔住了,不良人來?扯遊飛,遊飛又不肯鬆口半分,他已經力竭,所有的?勁全在牙上。

遊飛又想?起那個?少年畸形的?舌頭,頓覺毛骨悚然,但就算怕,也要咬下一塊肉來?洩憤!!

“青鳥!!青鳥!鬆口,快,髒死了快鬆口!”

一道有些熟悉聲音響起,近在咫尺。

遊飛震驚地側眸看去,就見?到一張白淨清俊的?臉,溫熱的?手掌拍著他的?面頰,拇指探進他唇邊,想?撬開他的?齒。

綠野的?乾燥香氣和溪流的?清味撲面而來?,聞起來?像是青槐鄉才會有的?味道,像苗玉顏的?撫摸和明寶錦的?笑臉。

遊飛感?到了安全,他鬆了口,往地上狠狠啐了一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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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漱。”

遊飛嘴裡已經全是薄荷茶味, 但還是聽話?地又喝了一大口,鼓著腮幫漱乾淨,吐在痰盂裡。

“漱乾淨了。”他抬起眼, 輕聲說:“文先生。”

文無盡捏著一撮丁香投進他口中, 一甩肩上?的小包袱, 看起來?與兩年前離開青槐鄉時沒有什麼分別, 身材清瘦,神色溫柔。

“雨小了,縣令是我同窗, 借咱們?車馬到驛館, 住一晚,明早上?早點動身。”文無盡替他挽起過長的袖口,又拿著一塊幹帕給他擦頭髮。

遊飛的眼睛蒙在乳白?的帕子裡, 只聽見‘吧嗒吧嗒’的雨聲不停, 他說:“您這麼急啊?”

文無盡笑?著把他攬到自?己身前來?, 比了比個頭, 說:“你都長高這麼一大截了,我能不急嗎?”

遊飛透過木窗,不良人正把那些戲班的人一一押進來?, 要送進牢裡去。

那個殘舌少年落在最?末, 偏頭看過來?,看著遊飛被如兄如父般的人摸著頭髮, 一切塵埃落定,安然無恙。

他的目光帶著鮮明的恨意, 遊飛卻只覺得悲哀。

“怎麼了?”文無盡問。

遊飛簡單地提了提, 又說:“能不能放過他?”

“他恨你,是因為你把他的墊腳石搶走了, 不然的話?有人接替了他的位置,他的日子就能好過些,是吧?”文無盡說。

遊飛沒有說話?,他聽見文無盡低低嘆息一聲,說:“心性都這樣了,太遲了。”

他雖這樣說,但又轉身朝後堂去了,應該是去找同窗說明緣故了。

遊飛一直盯著那扇已經無人的窗子看,直到文無盡的腳步聲轉回來?後,他驀地說:“先生,咱們?走吧。回去吧。”

雨珠爭先恐後落下,雨雲漸漸散去。

入夜後,反而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