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衛讓路。

打頭的這位中郎將明?寶清只零星見過幾次,記得她?姓竇,嚴觀就是?她?手下的一箇中侯。

正想著?嚴觀,他就冒了出來?,一臉嚴肅地騎著?絕影朝她?走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等一路人馬走過後,明?寶盈道:“嚴中侯怎麼也來?了。”

“他這差事過了冬就閒暇了,應該是?臨時被拉來?鎮場的,多還?是?竇中郎將的直屬兵馬,他只帶了六個手下。”

這一日明?寶盈本該在?學堂的,是?為了工部軍器坊配火藥的事情才向書苑告假,如此?一來?,明?寶清就送她?回了紫薇書苑。

書苑的學才上?了半日,褚蘊意見明?寶盈回來?了,就問:“軍器坊的請託這麼快了結了?”

見明?寶盈搖頭,她?微一蹙眉,問:“官署出什麼事了?”

明?寶盈輕道:“國子監領頭靜坐的那位主簿被大理寺用刑折辱致死。屍首被他昔年同窗搶了出來?,一路跑到承天門街上?,叫許多人都瞧見了。眼下各個官署裡的寒門學子都正群情激奮,不知是?管大理寺,還?是?管誰要一個說法。”

“死了?”褚蘊意似乎很?驚訝,“大理寺竟叫人死了?”

明?寶盈看向她?,兩人對視了一眼,卻都閉口不言。

她?們一路往書苑的飯堂去,打漸露芽苞的紫薇花樹下過時,明?寶盈只聽褚蘊意道:“那這下,他們也可得償所?願了。”

明?寶盈本來?想說一句‘死得其所?’,可腦海裡卻浮現出孟容川黑袍浸血的力竭模樣,只很?輕地‘嗯’了一聲。

承天街上?的混亂場面具體如何明?寶盈並沒有瞧見,三日後聖諭就傳了下來?,說禮部試推遲至三月十五,主考官是?工部尚書陳鎮,屆時考生?的卷子會封名,而文中如果?出現暗示自己出身的文字,這份卷子也會被作廢。

孟容川沒回來?這幾日,全靠文無盡在?孟老夫人跟前遮掩,但母子連心,孟

老夫人還?是?有些起疑。

幸好藍盼曉她?們在?這一日搬來?了,她?們前兒已經進城了一趟,黑蛋和姜小郎幫著?給搬了好些大件,這一日再借了陶家的驢車一趟就把東西都給搬完了。

明?寶盈這一日放旬假,到家的時候見孟老夫人正坐在?收拾出來?的堂屋裡左看右看,一說那柱面上?的漆好,藍盼曉就說是?明?寶清自己調的,又?說那嵌的磚平,老苗姨就說是?官匠的手藝好,再說這前院裡的樹怎麼也這麼好?藍盼曉和老苗姨彼此?對視了一眼,後院里長著?棵老橘子樹,前院那棵松樹卻是?新栽的,松樹是?打哪來?的?

“是?嚴中侯從他自個家裡挖來?的,”文無盡提著?桶從外院走進來?,笑著?說:“水井在?後院,我們幾個往後住在?前頭,夜裡用水不便,看來?是?得買口大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