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真是笑死人了。王氏渾身上下就數一張嘴最硬,這分明就是貶,不過國子監那些學子一連鬧出那麼多的事,後來那件事還死了個主?簿呢,如今才貶岑二?郎,已經?算是給岑家留面子了,要我說,在代州長使的位置上再坐不穩,還有得貶呢,到時候岑家家主這位置也要挪腚了。”

“再有什?麼事情,總不好耽誤兒女婚事,年歲到了呀。”黃嬤嬤說。

“那些個外甥女一個個不都還站著沒嫁呢。”不知怎麼得,這句話就從宋氏嘴邊溜出來了,想起明寶清和?明寶盈來,她心頭就‘砰砰’亂跳起來。

黃嬤嬤道:“她們這種女娘,有了官身就是充作郎君用了,婚嫁自然也不那麼上心了。”

宋氏又輕哼了一聲,像是不屑,片刻後她又喃喃道:“嬤嬤,早知嫁人後是這樣?一副光景,我就不嫁了,咱們留在就留在益州過日?子多好。”

黃嬤嬤心疼地握著她的手,輕聲道:“娘子,眼?下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知道你素來是個心腸軟的,這輩子手上唯一一樁見了血的事情,就是那小賤婦肚子裡那塊肉。雖是她行事不端,自輕自賤做了別人的外室,居然還趕在您前頭懷孩子!可回來後您還是整宿整宿發噩夢,懷小郎君時又生怕有個什?麼報應落到他身上,可小郎君是多俊一個孩子,可見老天爺覺得您沒做錯。只是昨晚上咱們偷偷跟出去,確是走錯了一步,眼?下還該好好想一想,該怎麼料理了才是。”

“依嬤嬤您的意思?”宋氏同這個乳母最親厚的,但凡碰上什?麼要緊的事,大半要聽?這個乳母的主?意,可這一回,黃嬤嬤卻重重嘆了一口氣,道:“她若還是個外室、妾室什?麼的,老婆子我真有一百種法子治她,可眼?下人家自己頂門立戶,我瞧她像個人樣?起來了,又與那些姊妹親厚,倒真不好下手,只怕有後患。眼?下若是殺了她,豈不是別人屙屎反叫咱們給擦屁股?”

“那張六曉得了只怕要笑!說不定到時候連著我一塊下獄,他倒興高?采烈續絃去了!”宋氏這一下忽然下定了主?意,她連連搖頭道:“不殺不殺,我就是養著她我也不殺!”

但明寶珊畢竟是個活生生的人,宋氏心裡有了個主?意,她想著將明寶珊藏在油坊運渣滓的車馬裡,送出城去,送到她的嫁妝莊子上看管起來,這樣?也算有了張六的一樣?把柄。

如此盤算起來,倒也稱得上是件一舉兩?得的事情。只是還沒等宋氏想好,就聽?下人又來報,說有位明家大娘子要見她。

宋氏嚇得差點把茶碗給砸了,被黃嬤嬤一把攬住肩頭。

“不怕,不怕!明二?娘失蹤,她疑上六郎君也不奇怪,夫人您定一定神,我這就打發了她去!”

黃嬤嬤口中?雖是這麼說著,心裡也覺得這事情棘手,明寶清竟然這麼快就來了,還是親自上門來,看來她為了這個妹妹真是有點不管不顧了。

“去,叫她去偏門!她有個什?麼臉面站在我張家的正門!?我肯見一見她,就是給她臉了!”

宋氏眼?巴巴送黃嬤嬤出去,想了想還是放心不下,跟到那偏院裡,掩在廊下看著黃嬤嬤叫人開了門。

明寶清很不客氣,一步就邁了進?來,宋氏只見她穿了一身黑袍子,顯然是男裝,很寬的身幅被一根皮帶子鬆鬆繫著,看起來有些繚亂不羈,像是匆忙出門隨手披裹的衣裳,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一種強耐著躁動在與人打交道的感覺。

宋氏往廊下又藏了藏,不敢叫明寶清看見自己。

“明大娘子,您今兒是做什?麼來的?”黃嬤嬤剔著指甲,輕蔑地覷著她。

“宋氏身邊數你最親厚了?我二?妹妹那一樁事,也是你辦下來的吧?”

明寶清這話說的很含糊,黃嬤嬤聽?出她想詐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