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沒?有什麼折磨比這個更好,那把行刑用的鬼頭刀落下來時,他甚至能看見血從斷口出噴濺出來的一點一滴。

行刑臺是非常骯髒的,犯人的褲腿都被麻繩緊緊扎住,為免屎尿漏出,叫人噁心。

文無盡看見鮮血蔓延開來,沁進?行刑臺黢黑的木紋裡,又沿著高臺滑落,一滴滴落在塵土裡。

到底是顧及了安王的臉面,郭氏一族只斬了郭給事中及其夫人和長?子,另有幾個出力不少?的門客,其餘子女罰沒?為官奴,去往邊關做苦役。

但他們很多人在獄中相?繼自盡了,只留下兩個還?不太明白生死?是何物的孫輩。

刑部因?此問罪於華洲郭氏,華洲郭氏一族中但凡為官之人都被貶斥,多年經營一朝散,郭氏一族在華洲的勢力也大受打擊。

其實考官受賄在先皇那一朝簡直是司空見慣,但郭給是中算是其中‘翹楚’,所以朝廷只掐了他一個,為免朝中人心太浮,也沒?有將那些經他手考中功名博得官身的官

員一棒子都打死?了。

蕭世?穎自從登基以來,恩科加開了兩次,也從地方提拔了不少?官員入京,林期誠便是其中最為矚目的一位。

郭氏如今倒臺,像是挖掉了一株纏繞糾葛的藤樹,這讓許多新生的嫩芽和草植都在它腐爛的軀殼上生息著,卻也讓其他的大樹感到一絲戰慄。

文無盡和遊飛從青槐鄉上回來,又去了明理書苑送紙樣。

書苑的管事留文無盡和遊飛吃茶,要走時文無盡又與書苑的另外幾位剛下課的先生碰上,就又說了好一會子的話。

兩人再出門,遊飛見文無盡有些疲色,就道:“先生,車裡都空了,你坐進?去靠一靠,到家了我?喊您就是了。”

文無盡笑?道:“今兒是天擦亮就出門了,忙活一日了,你不累?”

遊飛搖搖頭,還?是一副腰挺肩展的模樣,道:“中午在姜婆婆家吃了那一頓好的,補得我?好勁,哪裡有累?”

文無盡真是想仰天長?嘆,他喝的那碗藥膳是假的不成?怎麼他就沒?有這種‘好勁’的感覺呢?而且騾車一走,微微搖晃,他老人家一個都快睡著了。

將睡未睡時,文無盡就聽見外頭一陣無比喧鬧的馬蹄聲響起,他呢喃道:“青鳥,給我?拉哪來了?”

他的聲音太輕了,遊飛根本聽?不見,文無盡也徹底醒了過來,起身推開車門,就見眼前大批的兵馬飛馳而過,帶起的煙塵連叫他打了四個噴嚏。

那隊伍很長?很長?,給人狂暴巨獸一種傾巢而出的感覺。

‘這些是聖人的親軍嗎?這是出動了多少?果真是不同凡響。’文無盡心想著,不由得發問,“這是怎麼了?”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只一個老丈在邊上戰戰兢兢地說:“要出大事啊。”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這人馬長?隊才算完了,緊接著又是宵禁的鼓聲響起。

“啊?怎麼現?在就宵禁了?”遊飛連忙駕起騾車,緊趕著往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