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林姨有些不對勁,但我也沒有功夫查證,又?因為是住在蘭陵坊,所以太放心了。我以為……

“以為人人都會像我們一樣縱容她的試探?”

“好像的確是這麼想的。”

明寶清聲音低低的,像是做錯了事,明寶盈很不願意?她這麼想,沒有人可以全知全能?。

“阿孃她自己怯弱,一向只會催逼我們去想法子救小弟出來,但她這一回怎麼說也是自己去做了。雖然很蠢,很……

再怎麼剋制理?智,明寶盈還是有些說不下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氣,道?:“還有一座墳墓可以祭祀,已經是天恩了。”

“三娘。”

“阿姐。”

明寶盈用額頭碰

了碰明寶清的面頰,背脊被她一下一下的撫摸著。

“我想得明白,我不怨,不恨,我,我只是有些不明白。”

明寶盈心裡有一個大洞,空得要命,但又?不知道該抓些什麼東西往裡塞。

“不明白什麼?”

“她的遺言。”明寶盈想起林姨死前最後一刻的樣子,她走得太快,停留在明寶盈身上的目光也太短暫了。

明寶盈痛苦地閉上了眼,呢喃道?:“她說她會,會什麼?”

只有碎玉聲響在這昏沉的帷帳裡,像是一段無盡的空白。

良久,久到明寶盈以為自己快睡著了,但其實?她只是浮在虛無裡。

“我曾經問林姨,如果你和阿瑤的情況倒轉一番,她會不會像牽掛阿瑤一樣牽掛你。”

明寶錦的聲音差點沒蓋過落雪聲,她把自己的下巴窩進明寶盈的肩頭,貼著她的耳朵說:“她說她會。”

“她說謊。”在黑暗裡,看不見明寶盈用怎樣一種表情來反駁這句話的,只聽語氣簡直悲哀到了極點,“都知道?她不會的。”

明寶錦伸手攬住明寶盈,篤定地說:“會的,可能?少一點吧。我們就當她小氣了,原諒她吧。”

剎那間,明寶盈痛哭出聲。

那些眼淚都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淌溼了她的頭髮、褥子。

明寶盈整個人哭得昏厥過去,怎麼也停不下來,由明寶清渡了好幾口水進去才撐住。

天亮的時?候她才睡著,裹著被子睡得很深,動都沒有動一下,就像襁褓裡的嬰孩一樣。

明寶錦趴在床邊守著明寶盈,花狸狸臥在腳踏上陪她。

明寶珊隔著半挽的門簾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幕,像是一張落下的靜謐畫卷——明寶錦小小的背影和花狸狸一甩一甩的尾巴。

走出來時?,明寶珊用帕子拭了拭淚。

“你又?跟著哭什麼?前些日子哭得眼睛跟桃似的,總不能?想起來就哭一場吧,日子還過不過了?”朱姨道?。

明寶珊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說:“阿孃,只有我還有你了。”

這一句話把朱姨的心腸也揉碎了,她背過身去吸了一下鼻子,道?:“走吧,咱們趕在年前多做幾件衣裳,手頭也寬裕些。你姐姐妹妹這三月都停了俸祿,雖說家裡還有存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