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憤怒不已地說。

朱姨已經決意?帶明寶珊走,最後的時刻也懶得在林姨跟前遮掩。

林姨一直都糊里糊塗的, 只是在朱姨拿瓦罐舀魚的時候, 聽到?明寶珊與她爭執, 像是被針刺了一刺, 略略清醒了幾?分。

在朱姨拽著明寶珊要出門的時候,她懵懵懂懂叫了句,“二娘子?, 別走。”

明寶珊還?以為是撞鬼了, 嚇得一抖,更縮到?朱姨身後。

林姨伸出手去,被朱姨推了一記, 她胳膊和腦袋上的傷並不嚴重, 只是一些劃傷刺傷。

只是明寶清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做的這面籬笆牆, 竟先傷了自己人。

父兄對?於家族前程的抉擇失敗對?於女眷們來說, 其實是無法插手的外因,所以她們只能眼睜睜看著種種惡果從天?而降,竭力承受。

而明寶珊和朱姨的逃離雖不至於將她們拉入更低賤的境地, 但那滿滿的嘲弄和欺瞞, 讓每個人心頭都又怒又恨。

“我說她怎麼會?回回都買糧買布回來,原來這不過是賣了金魚兒, 提前折給?我們的零頭罷了!”藍盼曉氣得胸口發痛。

她們還?有一句兩句說的,但明寶清一句話都沒有, 一個人回了耳室, 合上門一轉身,瞧見席上擺了兩圈綠鐲。

明寶珊曾說要做個竹笛, 累得明寶錦抱了一大捆給?她挑。

她挑了截粗細正好的,但又嫌棄不是上好紫竹、苦竹,拋下不理?了,倒是留了一截細細的柔韌竹骨終日盤在手裡把玩,時不時還?用發緞捆了定型,原來是做了一雙竹鐲。

明寶清盯著那雙竹鐲好一會?,只覺得心煩,將其拂到?角落去,蜷在席上久久不得入睡。

等到?次日天?亮藍盼曉一推開門,就見碎竹片堆出‘入城,或次日歸’幾?個字。

幸好眼下天?亮算早,正午時分在田地做活時的日頭已經開始發毒,所以農人更喜歡早起先幹一陣,田頭梗路上都有人蹤跡。

明寶清喜潔,那幾?套舊衣已經洗了好幾?次,雖說軟爛服帖,但也失了筋骨,總叫人覺得沒什麼精氣神。

不過眼下她心裡揣著怒氣,一雙眼睛明亮如執燭,她知道自己要去哪裡,走得步伐堅定,氣勢洶洶。

金魚兒在路上不能受顛簸,而且這種僅供消遣的貴物只有在京城才賣得掉。

她要去的那間有餘閣在宣陽坊中?,掩在淨城寺後密密的垂楊柳下。

淨城寺門前今日人頭攢動,不知是設了戲場還?是什麼高僧講唱。

明寶清沒有上前,只扶著一株柳樹站定。

曾幾?何?時,她也坐著車馬來此中?買魚食兒,買了之後先去淨城寺裡喂那一池飽受香火的鯉魚,再回家中?拈幾?粒拋在缸中?,逗引那一團靈動的墨浮到?水面上遊舞。

林三郎時常在這楊柳帷幕後等她,他的宅邸在長安縣的大業坊中?,離宣陽坊不算近。

明寶清不知道他是幾?時出的門,只知道他沒有讓自己等過一回。

唯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