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很柔順,但大多?時候帶著一點高高在上的從容,還有些傲慢的挑逗。

嚴觀不得不用粗魯和蠻橫一點的進攻攪亂她的淡定,她嬌嬌的輕哼和低吟是對他最好的讚揚。

明寶清知道灶上還差了幾個大菜沒有擺出來,她掐著時間與嚴觀纏綿,不會誤了家宴,但到?底在外?院磨蹭了那麼久,只好推說嚴觀來遲了。

大家都信了,只有文無盡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伸手去勾藍盼曉的指。

正院的廊下?掛著一對一對的燈籠,銀白的月光照進院裡?,同昏黃的燈火一摻,照得院中每一個人都神情暢快。

家宴將散時,角門處傳來很有耐心?的敲門聲,細細密密的,隔得太遠,不像敲門聲,倒像是心?跳聲漏出來了。

明寶盈夜裡?還想看一本?書,是唯一一個沒有吃酒的大人,便提著一盞燈籠去開?門。

隔著門她問了一聲,“誰家叫門。”

門外?人溫聲說:“孟容川。”

明寶盈將門開啟?幾寸,孟容川就站在月裡?,他沒有提燈,是循著月色走過來的,他足邊有一大摞的書,書下?墊著一張帕子。

“這些我讓方四娘子替我寄來的書,昨日剛去驛館取來的。大多?是隴右一帶的縣誌和一本?州府的全志,還有幾個殘本?,都是算經?一類的,還有前朝一位戶部郎中的追憶錄,其中有些他為官時遇到?的事?情,還挺惹人深思的。”

孟容川把書挪進了門,連著底下?那張帕子一併擺在明寶盈裙邊。

明寶盈下?意識偏移了半步,燈籠照亮她的腳面,鞋面上沒有繡什麼,是素的,在裙襬的波湧下?時隱時現,像浪花上的一隻小舟。

“搬得動嗎?”

“抱別的抱不動,抱書一定抱得動。”

明寶盈笑?著蹲下?身,輕輕撫過那本?地方誌的封皮,舊書的氣味她最喜歡,一股被?日曬過的墨香。

封皮下?微微隆起,明寶盈掀開?一角,瞧見了信封的描紅。

她抬首看孟容川,他揹著光,又穿著黑,通身都是冷色,可淡粉的唇微微翹著,眼神很溫馴,欲語還休。

而孟容川眼裡?的她——面龐在角門暗處生光,像一瓣細嫩潔白的茉莉。

“那燈籠給你,我寫的紙面,我糊的漿子。”明寶盈站起身,將手中的燈籠遞給他。

燈籠紙面很薄,又映著光,讓那些墨字像是懸浮的。她寫的是諸葛孔明的《誡子書》,這文說的是君子德行。

“予你很合適吧?”明寶盈說這話時語調很俏皮。

孟容川握住燈籠杆,心?裡?脹滿了憐惜與感動,他輕聲道:“共勉之。”

底下?的燈籠穗是六串的松子殼,在風裡?碰著撞著,將這一陣靜謐的默契點綴地清清脆脆。

公主府

過了中秋, 天就冷得?很快。

明寶珊在蠶坊買了很好的細料子,逮著空閒同藍盼曉一塊給姊妹們做冬日裡貼身穿著的裡衣,店裡沒有?客人?時, 朱姨、衛二嫂也坐下來一起裁縫。

主顧進來時就瞧見每人?膝上都擱著一團柔細的雲, 倒比什?麼吆喝都好, 裡衣大多是女娘們自己動手做的, 所以沒幾天的功夫明寶珊就賣出去?十幾丈長的細布。

林姨執意要做幾件冬衣給明真瑤,明寶盈就勸她做貼身的裡衣,在公主府上服侍, 份例裡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有?, 她就是做了外袍也穿不上。

但林姨還是做了,守在燈下熬得?眼痠,折磨自己好叫明寶盈覺得?愧疚, 這招數司空見慣了, 明寶盈通常都是同她道一聲?, “我要去?歇了, 油燈緊著您用”,然後就去?正?屋與?明寶清、明寶錦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