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時潔雖是外?嫁女,可她眼下能依靠的?,除了兩個還未長成的?孩子, 就是夫婿的?品性了。

“想來, 方大娘子是被逼到靜寧觀中清修了,也?做了這?麼些年的?夫妻,生兒育女, 侍奉舅姑, 竟還是落得這?樣一個下場。”明寶清都替方時潔覺得心?冷, 道:“男女之情, 大多都是鏡花水月一場。”

明寶盈咬牙將錐子穿過鞋底,又扯出細麻繩來,把鞋底一層一層的?縫牢, 轉了話頭道:“女學同國子監一樣, 除了中秋、春節這?樣的?節日會放假之外?,平日裡還有旬假、田假和授衣假。”

旬假就是每月休一日, 田假就是眼下農忙這?幾日,授衣假則是在秋月裡天轉涼的?時候, 為了讓學生回家準備冬衣冬襖禦寒的?。

田假和授衣假比較長, 足有一月,所以女學乾脆就等農忙這?一陣過去後再正?式開課。

想來想去, 明寶清和明寶盈決定?要買一頭驢子代步。

買驢之前明寶清請教?過陶二郎,知道該怎麼挑驢,肩要長厚,背要平直,胸要寬深,肋骨要拱圓,整個驢身子要呈近乎方圓形,尤其是四肢要矯健有力,關節要飽滿靈便。

牲口行?的?人見糊弄不過她去,覺得無趣,抱著胳膊在一旁問?東問?西,問?她們的?年歲、姓名和住處。

明寶清一概不理會,她問?價錢,那人就‘哼哼’了兩聲,故意說?:“十兩。”

一頭驢的?市價在五兩左右,十兩的?驢價就差點要貴過騾價了。

“你是不想做我們買賣?”明寶盈拍了拍貼到她身前的?驢腦袋,把手裡一把青料都餵了過去,驢子吃得歡,明寶清看著喜歡,徑直越過那人去鋪裡找掌櫃的?談。

那人見她一聲不吭就要告狀去,這?才急了,吊高?了嗓子叫喚,“你倒是回價啊!”

末了,總算是買了驢,還要配車。

明寶清覺得太貴,銀子也?太好花了,所以只要了牲口行?後邊一個殘破的?車架子做添頭,說?要拖回去自己修整。

“阿姐,驛館離得不遠,咱們去瞧瞧有無回信吧。”明寶盈記掛著,熟門?熟路去驛館裡拿信。

孟容川的?家書?與明真瑄的?信應該是一起寄出來的?,也?是一起到的?,明寶盈把孟容川的?家書?小心?放好,將明真瑄的?信捏在手裡,到了明寶清身邊才拆看。

姐倆都沒有騎驢,破車就剩個框,她們更沒得坐,只慢慢在街上走著。

行?人看她們牽著驢子拖破車,很?有些可笑,目光總會跟她們一陣。

明寶清已經學會無視這?種眼神,與明寶盈倚在一處看信。

這?信很?厚,第一張是明真瑄替衛二郎寫的?家信,明寶盈沒細看就疊好放了回去。

第二張信紙一展開,兩個人都愣了愣。

明寶清不解地問?:“這?是誰的?字?”

明寶盈喃喃念著信的?內容,“‘三娘歿於行?軍途中’?可,可這?就是她的?字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