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心裡記著她今日的處境是誰造成的,湊到宋氏耳朵邊,小聲道,“娘,爹一輩子只能躺在床上了,我們難不成整日伺候他?不如我們自己過自己的日子,賣了剩下的田地,我平日做些針線,手裡有錢,日子不會難過的,您一大把年紀了,田地得活還要自己做不成?”

裴萬手裡的田地全賣給裴年了,她不想照顧裴老頭,想安安生生過日子,和宋氏兩個人的話,不成問題的,裴萬分給他們半畝田,半畝坡地,能賣四兩多銀子,之後的日子省吃儉用,能過好的。

宋氏狐疑的看了裴秀一眼,她和裴老頭一輩子夫妻了,裴秀說的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心思一動,眸子裡閃過決然,裴秀又說了兩句,宋氏連連點頭,裴老頭一輩子都要人伺候,爬不起那張床了,不像裴萬腿還能走路,“你小聲些,我再好好想想,地契都在你爹手裡,我先拿出來再說。”

分家的時候裴老頭只剩下半條命,地契宋氏鎖在櫃子裡的,裴秀不拆穿她,小聲附和著。

裴老頭將兩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躺在床上痛哭流涕,哆嗦著唇,嘴裡斷斷續續罵著,翻身下床,寧死也不會讓宋氏得逞,然而,他手腳全斷了,想開啟櫃子也沒有法子,宋氏和裴秀聽著動靜進屋,鄙夷的嗤笑了聲,“爹,大哥可是說了,您如果死了,棺材他們是不準備的,您還是再多活幾年才好。”

裴老頭對小木動了殺心,裴勇怎麼會管他的死活,裴徵那邊不用說了,裴老頭有現在還多虧了沈聰,至於裴萬和裴俊,已經說了不認裴老頭了,裴老頭此時死了,只能她和宋氏拖去簡單的埋了,祖墳都進不去。

裴老頭心裡害怕起來,張著嘴,迫切的說著什麼,裴秀沒有耐性,催促宋氏,“娘,您好生想想,我先出去了。”如果不是李塊頭出了事兒,現在受苦受難的就是她裴秀,她從來都是個心狠的,或者說,裴家人都是心狠的。

沈芸諾不知曉裴家的事兒,裴徵喝沈聰夜不會和她說,她更不會主動問。

刀疤他們的屋子建成了,幾家人準備一起請客,就在旁邊的空地上擺幾桌,刀疤請沈芸諾幫著做飯,“阿諾妹子,若非頭一回有個安身立命的地兒想好好慶祝回,否則無論如何都不會叫你的。”沈芸諾做的飯菜好吃,有了屋子,他們也想好好吃頓,刀疤跟著沈聰掙了些錢,買了半頭豬出來,讓沈芸諾說,他們做,味道差不多就好。

沈芸諾啞口無言,她身上傷好了,刀疤他們對她也比往回客氣得多,沈芸諾猜是沈聰打過招呼,也沒說破。讓裴徵和沈聰搭把手切肉,自己和金花幫忙洗菜,幾家人的院子離得近,金花也高興,他們從沈聰院子搬出來了,清理兩日才把東西擺放回原來的位子,“李杉他娘他們要來,我沒應,我可不是好糊弄的,等他們找著地,以後賴在我家了怎麼辦。”李杉娘也是個不好相處的,金花沒少和她打架。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沈芸諾勸道,“今後和李杉哥好好過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沈聰和裴徵賣菌子,他們摘了全給沈聰,錢算大家的,裴徵和沈聰拿大頭,他們拿小頭,雖然不多,每日有進項,金花比什麼都滿足。

裴徵喝沈聰切好肉,拿出準備好的調料,人多,做蒸肉的話快,想著大家都是能吃的,沈芸諾蒸了五蒸籠肉,邱豔在邊上搖頭嘆息,“刀疤他們請你多半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

邱豔懷著身子,臉頰長了一圈肉,養得好,面板白裡透紅,加之氣質沉穩,看著不像農婦,沈芸諾清了清手裡的野菜,笑道,“忙了這麼久,好好吃一頓也好。”

刀疤他們在村子裡認識的人少,不過知曉裴老頭如今的慘狀,倒是有幾家主動巴結的,刀疤不懂其中門道,擔心有陷阱,收了禮又不好不讓大家過來吃飯,問沈聰的意思。

“送了禮,你們收著就是了,兩頓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