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太子在笑,可是明顯是帶著諷意的笑,“罷了,你先回去吧,這夜晚凉,沒事別穿那麼少衣服出來。”

太子爺讓她回去了,她腳下卻邁不動步子了,剛剛的簫音,真的好蒼涼,好孤寂,他怕也是無奈吧,身處高處,本就擔負著不同於別人的壓力,卻還有那麼多兄弟對自己虎視眈眈,連自己的爹,都要管東管西,越管越亂,自己不得安生……

容音想罵自己了,太子這人是絕對的變態,你這個時候同情心氾濫個啥勁呢!

“我不需要同情……”太子看出了容音的猶疑,“有些事,其實我也清楚,而更有些事,我雖然清楚不對,我也迫不得已做了……你實在怕我,就躲我遠一些無妨。”這句話中除了無奈,還有著十足的冷意。

容音思索再三,硬下心腸,道:“不,太子爺,有時候,我怕的也不是你,而是那些你清楚不對,卻不得不做的事,我們的無奈是一樣的,容音有些困了,先告辭了。”明明知道不對,卻做,這就是原則問題了。

她不能怪太子有時候只能遵從他老爹的意思,人人都有無奈的時候,可是他的發洩方式,傷害的人太多,讓她實在是無法親近。

“知道我今夜為什麼吹這首曲子麼?”太子叫住了容音,聲音中帶著淡淡的無奈。

“為什麼?”容音轉身,看著他,面無表情。

“今天,是惜月的祭日……”太子的聲音,壓的很低,飄散在空中,卻奇異地清晰。

容音差點忘了,顏韻生日的前一天,便是惜月的祭日。自己有些時候還真是容易遺忘,可是眼前這人,憑什麼提惜月?

無論惜月的死是八爺造成的,還是太子妃的原因,太子都是直接兇手,如果不是他偶爾有著那麼荒唐的性子,惜月就不會死,還是以這麼不光彩的方式死去……

其實,想到這,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康熙才對,他一方面希望太子好,卻又怕太子太過於鑽營權勢,對他的皇位造成威脅,便故意縱容他在聲色上的沉淪……

可是,越想越深,幕後黑手難道不是權勢和貪慾?那個皇家會清白如水?團結友愛的皇室,是世間絕對不可能存在的東西。

“皇阿瑪對我的縱容,我清楚……可是難道我應該拼死拒絕?”太子的臉上被痛苦襲滿,濃黑的眉毛深深地皺緊,他似是在追問容音,可還像在自我疑問。

容音無言,誰都知道,正確的決定當然應該倔強地守得傲骨錚錚,可究竟誰能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大多數人還是要迫於權勢壓力,一朝心軟,日日彎腰。

“太子的問題,容音不在其位,無法回答。”容音嘆氣。

“哼哼,皇阿瑪說你應該會是能夠了解我的人……”太子不屑地冷哼。

“容音自己從來沒有這樣認為,而且瞭解與解答畢竟是兩回事。設身處地地想想是可以的,可也只是想想而已,沒有真實的感受,就幫不了忙,因為想出來的,永遠是建立在自己的想象上的,既然當初已經這樣決定了,就沒有必要後悔了,你只需要決定的是以後還要不要繼續這要走下去……”

太子似是無言以對。

容音沒有說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有些事,與天性極其有關。太子沒有那種天生的強硬與唯我獨尊的霸氣,偏偏他配合康熙,也不是真正的藏拙,看看他做的另外一些荒唐事……容音只能說,他天生就不是做皇帝的料。

可是,這些自然不能說,容音現在都有些後悔剛剛跟太子說的那些話了,太子現在還屬於能控制自己性子的人,等以後,他真正成為那個暴戾的人時,自己剛剛那番話足夠為自己討來苦吃。

“容音先告退了……”留下沉思的太子,容音轉身離開。

夜風,微微揚起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