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人命!

呼吸漸漸沉重,隱約喘不過氣的時候,簡單終於睜開眼,逃離了那個夢魘。

這一瞬間,外面繁華的光影從落地窗透了進來,迤邐而奢靡,她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了。望著那片斑駁陸離的光幕,視線穿過重重繁華,揮之不去的,始終是那個迫人的影子,再多盯上幾秒,就能看見他的笑容——唇角輕輕勾起,像可口的秋菱。

簡單覺得自己瘋了。

趿著拖鞋走到廚房,倒了一杯熱水,緊緊握在手心裡,她才渾噩地回過一點意識。

從楊舒那兒回來之後,她倒頭睡了好幾天,現在夜深人靜,整個人反而越發清醒。

簡單並沒有再繼續去約會周公,她盤腿窩在沙發上。沙發很軟,讓人陷得極深,簡單窩在裡面,愜意地眯起眼睛,不想再動彈。

電視裡在播一個苦情韓劇,正演到男女主角生離死別的重要一刻。這個片段,屬於韓劇的慣常套路,柔和360°無死角打光,訴說衷腸的主角,適時響起催人落淚的配樂……哪怕知道這一切是假的,簡單依舊如願哭了。哭得稀里嘩啦,哭得形象全無,哭得滿地都是揪成一團一團的面紙。

或者,她一直想找個機會大哭一場罷了。至於為什麼哭,她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

如果每件事情都要求個答案,豈不是很累?

簡單難得想做一回鴕鳥。

第二天清早,利落地收拾行李,簡單迅速逃離了這座城市,重新投入工作。這個世界已經瘋狂,而她再留下來,只會跟著一起癲狂。

簡單的傷本來就沒什麼大礙,只不過臉上被磕到了,青一塊紫一塊的,有些嚇人。現在是冬天,帶著帽子裹著圍巾,別人也不大能夠瞧得出來。

去的地方其實不遠,就幾百公里外的影視城。過完元旦,好幾部大戲同時開鑼,這兒很是熱鬧。有男女主角互傳緋聞的,有劇組請超級大咖卻故作保密的,還有什麼打架傷人搶地盤鬥心機的,或者男演員赤~裸裸鹹豬手的……所以,簡單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挖到什麼新料。

每天早出晚歸,累成了狗。

簡單卻覺得還好,如果不忙碌些什麼,她不保證會發什麼瘋。

有的時候,一個人坐在路邊喝咖啡提神,怔怔握著電話,她時常會產生一種衝動,那就是撥過去惡狠狠質罵他一通,問他憑什麼撩撥了自己,又這樣……對她!

但是,看著手邊異常安靜的電話,簡單終退卻了。

最最氣憤的時候,她確實將路遙的電話號碼全部拉黑了,可也不過維持了三四天,她又灰溜溜地十分沒出息地再拉了回來。這些日子,只要電話有動靜,她就興匆匆翻出來。可那些電話簡訊,不是煩死人的詐騙小廣告,就是老那汪洋遠端催促工作。

這樣的次數多了,簡單就不敢再奢望了。

“路遙肯定又回溫柔鄉了!”簡單憤憤這麼想的時候,心裡苦澀成一汪墨色的大海。她是一個溺水的人,卻沒有人來救她……

等好容易振奮了一點精神,兜兜轉轉的,她沒料到竟然再次遇見了符菱。

從那一夜偶遇之後,簡單從來沒有想過會和符菱還有其他什麼交集,甚至在跑新聞的時候,都不自覺地避開。符菱在這兒拍戲的事情,簡單是知道的,可影視城就這麼大的地方,再怎麼躲,還是有漏網之魚。

撞到的那一天,說來也巧,簡單流竄了好幾個地方,最後,一不留神就亂入到符菱劇組所在地。

符菱剛剛拍完一條戲,正坐在旁邊休息。看到不遠處探頭探腦的簡單時,起初以為是什麼探班的小粉絲,她臉色稍霽。可再盯著看了幾眼,符菱愣住,她倏地起身,居然主動上前,打了個招呼,“嗨,你是……”

一邊端茶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