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 意識都彷彿要散在空中,他已經思考不了太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藥效逐漸減弱,惱人的熱意消退, 綿軟的四肢恢復力量。喻凜撐著浴缸爬起,浸溼了的衣物掛在他的身上, 拖開一大片的水。

可腦袋依舊發脹,不知道從哪漏進的涼風一吹,渾身的肌肉都要打顫,鼻腔像是被一團熱氣黏住,嗓子都燒得發乾。

007細細碎碎的聲音在腦海裡嘈雜地響, 忽近忽遠, 聽不真切。

喻凜摸到床邊,把自己整個人都塞進了被子裡, 側躺著弓起背, 整個人像煮熟的蝦一般蜷縮在了一塊。

這種感覺比之前藥效帶給他的燥熱還要難受,肺都如同被捏住一樣喘不上氣。

天光漸現的時候, 他的意識終於從雲端跌落,墜入黑暗幽深的海底。

……

顧望一早上都沒見到喻凜的蹤影。

他昨晚把喻凜送進房間後, 就去了隔壁的房間睡下了。

斯越那邊下的估計也是普通的春|藥,發洩幾遍就好了, 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的傷害。就算有,他和應羨非親非故的,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可到了午飯時間,他已經把莊園上下都晃悠了個遍,仍然沒有撞見喻凜。

據他所瞭解的應羨的性格,吃了這麼大的虧,第二天不管怎麼樣都會大鬧一場,哪怕是哭都要哭得驚天動地。

這一早上悄無聲息的,總不會真出了什麼事吧?

這麼想著,顧望又溜達回了房間外面。他先是瞅了眼空蕩的走廊,確定沒什麼人後,才貼在門上聽了會響,最後抬手敲了敲門。

顧望沒有聽見任何動靜。

“應羨!”他皺了皺眉,再次試探地敲了幾聲,附耳仔細分辨房內的聲響。

仍舊是沒有回應。

顧望後退了幾步,打量過嚴絲合縫的門鎖,腳尖在地毯上蹭過,腦海中浮現出昨晚喻凜踹門的情景。

但幾秒鐘後,他悻悻地站直了身體,用智腦聯絡了艾爾·卡斯特洛。

“喂,你快點過來,應羨好像要死你家裡面了。”

艾爾接到他的通訊之後,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就趕了過來,他在路上顧望三言兩語概括了前因後果,人才剛到,就立馬接管了房間的使用許可權。

緊閉的房門被開啟,艾爾下意識地就想溜走,不料顧望早有準備,當即扣住了他的手臂,直接把人拖進了屋子裡。

“雖然這個事是發生在我的莊園裡,但要不是你和我說我確實也不知情啊,斯越那邊我去警告他一下,應羨這裡我還是不淌這趟渾水了吧——”

“我懶得管你這七七八八的。”顧望沒好氣地說道,“你給我做個證就行。”

房間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只有微末的光線從縫隙中洩露進來,映照出細小的在半空中飛舞的灰塵。

床上被褥凌亂,中間隆起了一個山包。喻凜整個人都被罩了進去,連個頭髮絲也瞧不見。

“喂,應羨?”顧望試探地上前走了兩步,喊他的名字。

隆起的山包蠕動了兩下,從裡面傳來了喻凜悶悶的聲音:“……唔,別煩。”

他的嗓音不太對勁,如同粗糲砂石磨過一般,沙啞得驚人,呼吸也像是破風箱的響。

病秧子的身體確實柔弱得令人納罕,只是被春|藥折騰一夜,第二天就能一病不起。

顧望甚至都想不起他上次生病是在什麼時候。

顧望看了看旁邊的艾爾,擺了擺手,示意他上前去把人拉起來。

而艾爾則是歪著頭,瞪著他那雙卡姿蘭大眼一臉茫然地看著顧望,彷彿沒明白他比比劃劃是什麼意思。

顧望被他的裝模作樣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