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真小氣啊。”喻凜看著寧景和撕開包裝,表情懨懨地接過一塊,湊到嘴邊一咬,差點被細碎的粉末噎了正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森晚整理為白日裡的運動量太大,坐下來沒過一會他就困了,連咳嗽的力氣都沒剩多少,整個人暈乎乎地坐在棉花上,硬邦邦的泥土在他眼裡都像柔軟的床。

夜晚涼颼颼的山風呼呼地颳著,喻凜含著沒吃完的餅乾碎屑,動作遲鈍地扯出睡袋放好,就這麼隨意一倒,整個人都摔了進去。

一旁的寧景和察覺到他不太對勁的狀態,問道:“怎麼了?”

喻凜把腦袋往睡袋裡一埋:“可能是困了。”

寧景和將信將疑地盯著他的後腦勺,視線掃過緋紅的後頸和耳朵:“只是困?”

“……唔,還有一點冷。”

這種冷像是要刺進骨髓裡,即使無風的時候也想要發顫,喻凜把自己蜷縮得稍微緊了一些,猜想大概是夜晚樹林降溫,只要睡著了就好。

然而寧景和卻走上前,拖著他的腦袋把他從睡袋裡拉了出來,另一隻手貼上了他的額頭。

“發燒了。”寧景和說道,“中午的傷口呢,讓我看看?”

喻凜軟綿綿地把腿從睡袋裡挪了出來。

寧景和撩起他的褲腿,撕開被組織液浸潮的敷貼,傷口的狀態比他想象的好上一點。

“應該是傷口發炎又淋了雨,會難受嗎?”寧景和撩開他的頭髮,撫了撫喻凜的額頭。

喻凜搖了搖頭:“困,想睡覺,還冷。”

“先吃藥,我再給你處理下傷口。”

喻凜聽話地抬起腦袋,張開嘴。

寧景和:“……”是讓你自己吃。

但他還是翻出退燒藥遞到喻凜的嘴邊。後者像小狗似的拱到他的手邊把膠囊含進嘴裡,乾澀柔軟的唇蹭過寧景和的掌心,溼熱的觸感一觸即離,又殘留了一點難以磨滅的痕跡。

寧景和僵硬地收回手,抿著唇面不改色地拆了根碘伏棉籤,重新給喻凜的傷口消毒過後,敷上軟膏,拿了片新的敷貼輕柔地覆蓋上去。

喻凜側躺在睡袋裡,昏昏沉沉地眯著眼。山風又溜進了岩石底下,他整個人被冷得戰慄起來。

喻凜嘀咕了一聲“好冷”,然後不受控制地掙脫了寧景和的手將暴露在外的腿收回,緊緊地縮成了一團。

似乎還不經意踹到寧景和的大腿。

但他已經沒有精力去在乎這些了。

火光跳躍著,寧景和往裡面又添了塊木頭,燒焦的木片爆裂開來,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沒一會,喻凜感覺有一道陰影籠罩在自己的臉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身前放下,緊接著手臂被搭上,臉頰貼上柔軟的布料。

迷濛的眼瞬間睜開,本能驅使著他去驅趕和反抗接近自己的物體,卻在模糊的柔光下看到了半張清俊的臉。

“是我,你睡吧,現在應該不冷了。”

寧景和隔著睡袋摟著喻凜的肩,把他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