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的所有榮譽。

只不過前三個月, 理事會要求派遣相關人員對喻凜的日常行為進行監測,同時每隔半年, 他需要在首都星的軍屬醫院進行健康檢查。

離開調查所的那天,陽光明媚得有些刺眼。天空湛藍澄澈得恍若一望無際的海,幾縷薄如蟬翼的白雲悠悠地飄浮著。微風輕柔地吹過,地面上樹影變幻,沙沙的聲響彷彿在他的耳畔竊竊私語。

一輛黑色的懸浮車停在對面,陸鶴川靜靜地靠在門口,淺淡的眸望著喻凜的方向,額前的幾絲碎髮被風吹得凌亂,卻平添了森晚整理幾分不羈鬆弛之感。他身上套著一件深灰色的羊絨大衣,黑色西褲包裹著修長筆直的腿。

寬肩窄腰,身材比例堪稱完美。

喻凜只看一眼,就差點走不動道。

他緩了幾口氣,雀躍地飛奔上去,直接衝進了陸鶴川的懷裡,十分熟稔地攬住了他的腰,又狠狠埋在他的胸前吸了一口,悶聲說道:“可想死我了,陸鶴川。”

六天零十八個小時三十七分二十秒,他說簡直是度日如年。

但對於陸鶴川來說,上一次和他帶著記憶相處的日子有些太過遙遠,後四個世界像是做了漫長的夢,而且每個夢都是獨立存在、重新開始。現在回想起來,他也有些手足無措,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用那種態度面對喻凜。

陸鶴川抬手在他的腰上拍了拍,示意道:“這裡不好停車,先上去。”

喻凜只好不情不願地鬆開手,跟著陸鶴川一起坐進懸浮車裡。

引擎發出聲響,懸浮車進入軌道。喻凜好奇地朝外面望了一眼,他待在首都星的那幾個月活動範圍僅限第一軍校附近,就算德雷斯有心帶他晃悠,忙碌的工作也沒給他留下偷懶的時間。

林立的高樓外,玻璃幕牆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各式的飛行器在樓間的軌道川流不息。遠處的公園中,巨大蘑菇狀的樹木撐起一把綠傘,一群飛鳥從傘下撲出,不一會便四散去了遠方。

比起其他幾個星系,首都星實在是五光十色的溫柔鄉。

“理事會說,我可以在首都星生活了。”喻凜轉過頭,直勾勾地盯著陸鶴川的側臉,輕聲說道。

陸鶴川回答:“嗯,我知道。”

喻凜的視線描摹過他高挺的鼻,緊抿的唇瓣,又落在他線條分明的下顎上,只覺得五個世界裡的那些皮囊,沒有一個比得上他本人的。

“那我們現在去哪?”喻凜問道。

陸鶴川沉默片刻,才說:“顧雲深……就是系統的開發人,他是顧明緒的侄子。”

“我對他有點印象。”喻凜說道。

“他說顧明緒離開後,留下了一套房產,是給你的。”陸鶴川緩緩說道,“你現在送你過去。”

陸鶴川說的,應該就是喻凜從前和顧明緒一同生活過的那套房子。除此之外,她還留下了太多東西。

喻凜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只感覺又酸又脹。原本只是萍水相逢的兩個陌生人,顧明緒卻不求回報地為他做了太多。

喻凜十一歲前所有對母親的想象,最後都是由她來填滿的。

只是那棟房子承載的記憶太厚重,一個人居住難免孤獨感傷。雖然是顧明緒留給他的,但他還是希望裡面能永遠保持著顧明緒的痕跡,偶爾給他們這些活著的人提供一些溫馨的念想就足夠了。

喻凜能想象顧明緒把房子留給自己的理由,她擔心他漂泊無依,希望他有處可去。

可是他早已不是十二歲的喻凜了。

他應該有歸處的。

喻凜想著,眼皮都耷拉了下來,整個人懨懨地癟著嘴,可憐巴巴地看向陸鶴川,說道:“你怎麼不帶我回你家,不願意和我一起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