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凜換好褲子,跟在陸鶴川的身後跑回廚房,鍋裡的料汁正好燒得差不多了,陸鶴川把排骨盛出,熟練地洗完鍋後,又熟練地下入第二道菜。

喻凜就這麼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地看,有時視線在鍋裡,有時又會逡巡迴陸鶴川的臉上,像是在打量著什麼有趣的事物一般。

陸鶴川莫名被盯著有些耳熱,趁著喻凜挪開視線時,冰涼的手背迅速地在耳垂上蹭過。他努力想要壓抑內心生起的異樣躁動,可無法忽視的視線和無處不在呼吸都像是在撩動心絃的羽毛。

炒完最後一個菜,喻凜自告奮勇地接過盤子,火急火燎地端上了桌。

晚餐的氛圍倒是出奇的和諧,只是陸鶴川沒有想到,喻凜看起來高高瘦瘦的一條,食量卻出人意料的大。

本還以為之前在實訓裡,他是餓狠了才會那麼狼吞虎嚥,又或是故意挑釁才吃了他們兩包的單兵口糧,原來不是他多想。

喻凜雖然嘗不出味道,但每一口都吃得十分認真,甚至還眉飛色舞地發出幾聲饜足的嘆息,把陸鶴川唬得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吃完晚飯,喻凜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趁著陸鶴川收拾殘局的功夫,往沙發上懶洋洋地一靠,沒多久就睡熟了。

剛把碗筷丟入洗碗機裡的陸鶴川一出來就看到他側躺著倚在沙發邊上,半夢半醒的模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真是……我行我素。

往前回想,無論是在教學樓下的會面,還是後來喻凜在雨中提出收留的請求,他就總在被他牽著鼻子走。

一步退,步步退。

直到現在不得不把人留下來過夜。

陸鶴川猶豫了一會,正打算回屋給他找條毛毯,就看到喻凜放到茶几上的終端突然亮了起來。

十分鐘後,陸鶴川開啟門,看著外面一臉不可置信的德雷斯,不冷不熱地打了聲招呼:“中將。”

德雷斯仔仔細細地掃過他那張和陸行知生得有七分相似的臉,滿臉如遭雷劈的震撼。

“我來接……喻凜回去。”

陸鶴川側身引他進來,德雷斯的臉上依舊是一副渾渾噩噩的表情,眼前的場景甚至讓他都忘了,喻凜在睡覺時,任何生物都不應該出現在他方圓半米的範圍內。

他伸手拍上喻凜的肩膀,想把他喊醒,就感覺手肘一痛,隨後一陣天旋地轉,他和陸鶴川家裡的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喻凜雖然是他教出來的學生,但因為強大的學習天賦與超出常人數倍的身體素質,戰力早就遠勝於他。平時在家裡切磋時德雷斯就沒少被毆打,但都是點到即止。

可是無意識中的喻凜卻截然不同,要不是他快速反應卸了一部分力,恐怕現在手臂都要被擰到脫臼。

“是我!是我!喻凜醒醒!”德雷斯大喊道,尷尬地瞥了眼站在旁邊的陸鶴川,“還有外人呢,輕點!”

陸鶴川搓了搓手背,琢磨了這一聲“外人”,臉色有些沉。

他聽陸行知提起過德雷斯,描述不多,只知道他現在帶著一位下屬在第一軍校教書,所以那位下屬……是他嗎?

好在喻凜很快清醒過來,看清了地上的德雷斯。他揉著惺忪的眼退開,茫然地問道:“你怎麼在這?”

“你還問呢,我都在想你是不是被人綁架了。”德雷斯甩了甩作痛的手,“誰家小孩放學後跑外面玩不跟家長說一聲的?”

喻凜看了眼陸鶴川,無辜地說:“忘記了。而且做家長的還是不要有這麼強的掌控欲,按照聯盟的規定,我早就成年了,應該擁有自己的時間和空間。”

德雷斯被他嗆得又尷尬地咳了好幾聲,才對陸鶴川說:“那我就把人帶回去了,麻煩你照顧他。”

陸鶴川悶聲說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