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用精神力掃下來的學生慌忙搖頭。

“那我就繼續講了?”德雷斯笑眯眯地說道,轉頭又對喻凜說:“你揍了這麼多人,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喻凜看了看面色鐵青的一群人,點了點頭。

不過他倒是不累,畢竟很多人都是幾秒內的事,總共沒浪費多少時間。但既然德雷斯都這麼說了,他也十分聽話地離開了演練場。

演練場並不建在軍事戰術與太空作戰學院,而是屬於機甲工程學院的地盤。後者的各大教學實驗樓建得那叫一個錯綜複雜,喻凜從演練場出來時走錯了門,一頭扎進了機甲學院的迷宮裡。

十分鐘後,喻凜徹底迷了路。

兩邊的牆面上掛滿了機甲設計大賽的優秀作品,一扇扇相似的門在喻凜的眼前晃過。

不知道拐了多少的彎,他終於在一間專業教室的門口停住了腳步。

那扇門半掩著,教室裡的燈光有些昏暗。

喻凜透過門上的玻璃望進去,只見一片朦朧的視野中,各式各樣的機甲零件與模型堆疊。

而在那堆零件的中間,坐了一個人。

記憶(4)

教室裡散發著機油和金屬的氣味, 四周牆面掛滿了圖紙,地上堆放著雜亂的模型與工具,幾乎沒有下腳的地。

那人靠在躺椅裡, 腦袋微微垂著,窗簾縫隙中漏進的陽光在他濃長的睫毛上鋪下一層細碎的金色絨光。

喻凜輕手輕腳地帶上門,湊近了, 安靜地打量著他。睫毛掩蓋下的面板掛著一點烏青,像是沒休息好, 黑髮微微有些凌亂,遮蓋了一點眉宇。

桌前散落著幾張潦草的設計稿, 看起來像是機甲零件之類的東西,喻凜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他垂下的修長手指上, 中指的薄繭處還沾著一點鉛灰。

喻凜跨腿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掃過他耳上掛著的耳機,也不知道是沒有聽到動靜,還是以為進來的是共用這間教室的同學,他並沒有醒來。

喻凜扒著椅背又盯著他看了一會, 視線緩緩掃過桌面上的圖紙, 這人的筆觸很利落,就像他耍刀時一樣。

喻凜貧瘠的鑑賞能力讓他挑不出其他的形容詞, 只是單純地覺得, 相比起來,眼前這些設計稿似乎比牆上貼著的那些看得順眼。他幽幽地盯著紙上那人的漂亮字跡, 隨手從地上撿起了一張白紙。

桌上的鉛筆很多,他估摸不準都有什麼區別, 於是隨便抓了一隻,就處信手塗鴉了起來。

雖然軍營裡的武器他都使得遊刃有餘, 用刀解剖個蚊子都不在話下,但這隻手還是第一次嘗試幹這樣的事。他墊了本書在椅背上,慢慢地勾畫著那人的輪廓,斜射進來的光打在他的臉上,為深邃鋒利的五官添上了一絲柔和的光暈。

喻凜突然覺得心裡很靜,靜得什麼也聽不見。

可是這樣的安靜沒持續太久,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喧鬧的聲音漸漸靠近,手上的筆一頓,筆尖斷成了兩截。

喻凜下意識地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