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

喻凜下意識一顫。

來人也沒想到他沒有睡著,手指猛地縮了回去,然後在半空中猶豫了片刻,才緩緩地掀開了喻凜蒙在頭上的被子。

林柏野對上了一雙通紅的、滿是水霧的眼。

不知道是不是在被子裡蒙得久了,呼吸不太通暢,鼻尖都是紅的,乾澀的唇接觸到微涼的空氣,微微抿了一下,下意識地用舌尖潤溼。

像是拆開了一個期待已久的禮物。

林柏野被自己詭異的想法驚了一瞬,隨後一言不發地搬過椅子在病床邊坐了下來。

喻凜的目光死死地追著他的身影,有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就在林柏野正猶豫著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時,喻凜終於出聲說道:“唔……我不是在做夢吧?”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害怕驚擾了什麼:“為什麼我剛剛還在想見你,你就出現了?”

林柏野一怔,垂了眼簾,掃過喻凜清澈的眼,不太自在地摸了摸有些異樣的耳垂。

過了有小半分鐘,林柏野才回答道:“不是夢。”

隨後,他壓著唇角,臉上的肌肉隱隱繃緊,似乎是在掙扎什麼。

喻凜瞧見他凌厲的下頜線,目光輕緩地掃過他的脖頸,和上身筆挺的軍裝,停在了他的指尖。

緊接著,那隻手突然抬了起來,手指小心翼翼地勾開喻凜唇角貼著的頭髮,溫熱的手心從觸上他的臉頰。

“唔……”喻凜不受控制地洩出一絲輕哼,撩起眼皮直勾勾地望向他,眼角的紅漫得更深了一些。他像是一隻饜足的貓,偏過頭在林柏野的掌心裡蹭了蹭,柔軟的唇都擦過對方手上的薄繭。

確實不是夢。

喻凜低低笑了一聲,問道:“為什麼突森晚整理然摸我?”

林柏野的喉結上下滾動,病房裡的冷色燈光落入他的眼中,顯得黑沉的眸子又深邃了幾分。囁嚅了幾秒,他牛頭不對馬嘴地說:“我請了假。”

喻凜不解:“嗯?”

林柏野盯著拇指指尖貼著的唇角,眼睛裡晦暗不定。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次突襲立了功,域外的星盜只剩下一盤散沙,要塞也在重新佈防,軍委讓我回來休息一段時間。”

“假期累積了很多年,加上你的身體,所以特批了半年。”林柏野其實想過,這裡面或許也有應雲舟的周旋,但他不打算告訴喻凜,“這半年,我會留在首都星。”

“啊。”喻凜有些沒反應過來,貼在床上思考了一下,才問,“為了我嗎?”

林柏野抿直了唇,半晌,才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他僵硬地偏過頭去,逆著光,耳廓似是染上了緋色,恰巧被光暈映了出來。

“我在首都星置辦了一處房產,和你的父母也商量過……”林柏野頓了一下,撫摸在喻凜臉上地手輕輕一顫,“出院後,要不要住到我家?”

首都星的氣溫全年都在調節之下, 冬暖夏涼,再舒適不過。

但喻凜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些畏冷, 哪怕是隨便吹過的風,都能在他的手臂上激起一陣的顫慄。

出院的那天,他本來穿著一件灰色的衛衣, 但是剛走到門口,就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噴嚏, 全身的肌肉跟著痙攣了一下。最後不得不套上了林柏野的衝鋒外套。

外套很大,下襬幾乎遮住了大半的大腿, 立起的領子支楞到了下巴尖,一低頭, 就能把整張嘴都遮住。喻凜把下半張臉都埋了進去,跟在林柏野的身後亦步亦趨地往外走。

應父似乎對他住到林柏野家裡的事頗有微詞,雖然兩人是正兒八經領過證的伴侶,但赫坦要塞的前車之鑑擺在那裡,他最好應羨一出院就能乖乖回家, 被自己好吃好喝地供著